“不是。”莫霜好像不知害羞二字怎么写,镇定答着,“茶几太矮了,起码是书桌吧。”
“……”
卓微澜拜服在莫霜的厚脸皮下,一跺脚回了房间,关门上锁把不要脸的莫霜隔绝在门外。过了半分钟,莫霜过来哄人了,敲着房门不说话。
她也不指望莫霜说话,生怕听到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语,吼了一句,“走开!”
莫霜老实地走开了。
卓微澜以为得到了胜利,躺倒休息,酝酿出一点睡意之时翻了个身,正巧能瞧见静静呆在角落的书桌。
她清醒了,嗖的坐起来。
以后她怎么直视书桌啊!都怪莫霜!
卓微澜恨得牙痒痒,想看莫霜为了哄自己蹲门口的惨象泄愤,走过去贴门细细听。
按理说,莫霜如果是在门外守着,听到她的脚步声,肯定会凄惨哀怨地叫一声“老婆我错了”。
卓微澜想错了。
莫霜的确在门外守着,但没有注意到她的靠近,更没有说上一句好话。
“对,辞职。”莫霜说着,“我不想在x集团集团工作了,有什么问题吗?”
——
在休息室里,莫霜立了大功也犯了大错——她让胆小的卓微澜有自信挡在身前当一个发言人,却一时糊涂,让脸皮薄的卓微澜多了段羞耻的回忆。
莫霜看到了卓微澜红着脸软软骂人的可爱模样,后悔不起来,但她明白伺机报复的自己一点也不无辜,甘愿受罚。
昨天晚上,她们为了复诊而早睡,卓微澜不习惯这么早睡,翻来覆去,待她靠近又抬脚去踹。莫霜有法子镇住老婆,可看到卓微澜迷糊着要睡着了,没忍心打扰,缩在角落不妄动,捻了捻被角克制亲一口便罢。
然后她被打了一耳光。
卓微澜半梦半醒的时候很是凶悍,嘟着嘴骂她,“说好了……不许碰我。”
莫霜感到冤枉。
她要是真的保持不碰到一点的距离的话,早就掉到床下面去了。
然而,莫霜看着卓微澜因为睡不好而微微蹙起的眉间,想到过去日子犯下的错误。
那些等待她下班的日子里,卓微澜偶尔困得不行,坐在客厅沙发上撑着手就睡着了,表情是柔和温暖的灯光匀不开的哀愁,手指上婚戒倒是兀自发亮,耀眼夺目。
莫霜愧疚,最终没说什么,绷直身子定在原处,安静耐心地等待卓微澜睡着再慢慢搂过去。
她经历了一场车祸,一次失忆,明白这刻的烦恼是如此珍贵。
莫霜本不打算记仇,到了第二天踏实把卓微澜抱个满怀,想起了昨夜的委屈,给了一点小小的报复,故意没告诉卓微澜今天贵宾休息室绝对只有她们。
卓微澜果然是气急了,指着茶几让她自尝恶果。
莫霜倒是无所谓,提了个更中肯的建议。
卓微澜被吓跑了。
“微澜。”莫霜知道要把哄人的态度摆出来,找到上回易晴用的凳子坐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敲着门,准备了好多不带重样的话要说。
她说了两句,手机有一个让人心情不快的电话。
爸爸打来的。
莫霜直觉跟妈妈有关,考虑过不接,可一想到爸爸极可能打给卓微澜又妥协了,想着:这么恶心的事情,她受着吧,过后用最简单最委婉的方式转告卓微澜减轻点伤害。
“喂?”
“你在家吗?”爸爸直说正事。
莫霜不忙答,“有什么事?”
“宝棱项目要商谈的日子近了。”爸爸说,“你有空来公司开个会。”
莫霜揉了揉眉心,学着失忆期间的称呼回复,“爸爸,我失忆了。”
“你的能力还在,回公司开会看资料,很快能跟上。”
莫霜忽而觉得很无力。
她讨厌妈妈,因为妈妈致力于塑造一个温婉端庄的母亲形象,犯下弥天大错仍不愿意摘下面具。
她讨厌爸爸吗?
直到现在,莫霜才能答上这个问题——不讨厌,在莫津浩拉着她去验血,愤怒让她不要叫爸爸之后,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给姑姑一家找借口,还说她没有尽到女儿的责任之后,父亲二字,在她看来是一个关系一个称呼,没有任何感情。
妈妈尚且会担忧她检查的情况,爸爸呢?想的是宝棱项目是否能谈成。
莫霜失笑,“不必了,我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