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光明时,天界玄北门大开,而楚季和蒋遇雁也从人界赶至天界。
守门的天将见了蒋遇雁纷纷行礼,却将目光落到身后的楚季,为难道,“上神,天规有令,人界生灵不得进入玄北门,还望上神不要为难小的们。”
楚季好奇的打量着玄北门,烟雾缭绕之中,他望不进其中景象,想不到,他这一生竟还有机会进天界,也不算枉走一遭。
蒋遇雁冷声,“凡事有我担着,无需多言,楚季,随我来。”
楚季颔首,对着两个天将挑唇一笑,那两个天将只得让开道路给他们进去。
进了玄北门,烟雾渐渐散去,显现出原来的样貌,只见一道宽大的白色天梯直通而上,抬眼望去,一座纯白的宫殿坐落中间,纯净得不然尘埃一般,气派辉煌,极具压迫感。
原来,这便是天界,楚季在心中默念一声,便随着蒋遇雁踏上天梯,一步一阶,总共八十一阶,待到站台上,便见得宫殿外守了几个天兵。
楚季仰着头,宫殿白玉砌成的牌匾恢宏大气白玄殿,天尊乃为白玄帝君,天地开辟而生,统领天界万载,听闻其宽厚润泽,不喜杀戮,是以万年来天界无一反者。
“禀告白玄帝君,蒋遇雁携盗取寒冰川秦宇将军六魄之人前来觐见。”蒋遇雁沉声吩咐着,顿时便有天兵进了白玄殿。
不多时便听得天界钟声大作,轻灵悦耳传便方圆百里,楚季凝眉,蒋遇雁解释道,“是帝君在召唤仙君上神前来殿中。”
这样讲来,是要公开审判自己了,楚季微微一笑,腰间的锁魂袋变得愈发沉重。
不到三刻,天梯便听闻谈话声,楚季沉默的往下去,只见各式仙君纷纷前来,正左右交头接耳的谈话。
待有仙君上前见得蒋遇雁,纷纷作揖行礼,“小仙参见上神。”
仙者,修为不到千年,神者,乃千万年之修行,蒋遇雁是为上神,至今当为一千三百岁。
有几个修行尚浅的小仙打量着楚季,讶异为何会有人出现于此,而不过一时,阵阵惊呼想起,纷纷大喊,“秦宇将军?”
楚季一直沉默不言站于一侧,听得仙君上神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呼,不由觉得趣味,挑唇一笑,“各位仙家认错人了。”
可却有个声音惊喜的大喊,“秦宇将军最爱如此笑法,是秦宇将军不错。”
楚季的笑顿时僵在嘴角,他打小不大笑之时便是唇角微微卷一个弧度,他以为天x_i,ng使然,如今才明白原是秦宇的影子自幼便镶嵌于自己身上。
他再也笑不出来,站在此地忽然有股无力感。
蒋遇雁适时替他解围,“帝君在大殿等候已久,还请各位仙家进去吧。”
那些仙君上神一边进殿,一边还回过头来看楚季,嘴中念念有词,“像,太像了......”
楚季无声叹口气,若是可以,他何尝希望顶着别人的样貌过一生?
蒋遇雁做了个请的手势,“进殿吧。”
楚季知晓今日他面对的可能会是千方质问,便收敛神色,不卑不亢的迈开步伐进了白玄殿。
殿中百来号仙家已按部就班站好,而大殿中央有一位空着,看来那白玄帝君还未出现。
所有目光刷刷刷的落在楚季身上,楚季硬是承受下来,不多时,大殿之中响起天尊到之声,楚季好奇的抬头去看。
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一裳深灰长袍从侧殿而来,眉眼已有些细纹,但目光很是慈和,楚季想起传闻果真不假,白玄帝君为人宽厚,待物润泽,是为良君。
白玄坐落,百仙作揖行礼,蒋遇雁和楚季站于殿中,白玄很快就将目光落在楚季脸上。楚季分明见着他眼中的惊喜和震惊,甚至于百仙礼未成,白玄便已经缓缓站起来,难以置信般,“秦将军......”
又是一个将他认错的,楚季作揖,“帝君。”
再怎么相似的面容,行为举止究竟是不同的,白玄很快便发觉自己失礼了,又缓缓坐下来,但依旧难掩欣喜,“蒋仙家,这便是你和本君所言与秦将军相似之人?”
蒋遇雁垂眸应答,“回帝君,正是,不仅如此,他手中所握便是前日在寒冰川被盗走的秦将军六魄。”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连白玄面色都一变。
楚季却不为所动,不禁想,若这些仙君上神知晓自己便是秦宇一魄所幻化而成,不是更得震惊至极。
白玄面色沉下来,“蒋仙家,你把事情一一告知。”
蒋遇雁望了一眼楚季,满堂仙家之中,独他为人,却无丝毫怯意,反倒神色自然,他心中微微动荡着,七百年前与秦宇一同站于殿中的场景仿若重现。
晃了晃神,蒋遇雁抬眼,掷地有声,“帝君,七百年来寒冰川无人踏足,也正是因此无人察觉二十年前寒冰川有变。”
秦宇逝世后,白玄为不让后人打扰其安息,下令天界众仙不得踏入寒冰川一步,就连身为秦宇弟子的蒋遇雁也未曾踏足,若非此次清虚逆天算卦象,又拼死上九霄,便无人知晓二十年前寒冰川之异变。
蒋遇雁心中苦涩,七百年了,秦宇的七魄困于寒冰川之中是如何孤独肃穆,那样于天地逍遥之人,是怎样熬过那彻骨冰寒?
满殿竖耳倾听,皆想知晓这短短二十年来发生了什么。
“二十年前,我师父一魄破冰而出陨落人界幻化为人,而眼前楚季,正是我师父一魄所变,他的容貌便是最好之证明。”
蒋遇雁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