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动作都停下了。
公车、小车、大人小孩,所有人纷纷停了下来,脸对着她,背对她的人便180度转过头来对着她。
一切都停止了,唯独她没有。
突然之间无数张空白的脸紧紧围绕着她,她吓得尖叫,他们立刻跟着发出尖叫,齐声尖叫响彻上空,而他们发出来的声音和她的声音一模一样。
她惊恐万分的转过身想要求救,所有人便像她的复制体一般跟着转过身。
这一片没有五官的脸中,远远的有一个人,他浑身都是红色,正背对着她在走路,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心怦怦直跳,“救命!”
“救命!”
“救命!”
“救命!”
她拔腿就往那边跑,周围立刻一阵骚动,她被周围朝她奔来的人撞得骨头发疼,她只一心向远处那人跑去,她大喊着救命,在一片朝她跑过来的人里拼命往远处去,那人好像听到这边的呼声,终于转过身。
她愣住了,随即惊喜道:“爸爸!爸爸!我是音音啊!”
那人浮起笑,起步向她走来,好像只花了几步就掠过重重人群到了她面前,他对着她,笑起来,“我是你爸爸吗?”
她看着他这诡异的笑容,吓得反身就要跑,那人却一把抓住她就往下拖,往后就是太平间。
她不知道背后怎么变成一处太平间,那中央静静放着一个长长宽宽的铁盒子,她直觉那就是给她的。
她吓得直摇头,嗓子都喊哑了,“你不是我爸爸!你放开我!”无意间看到一个女人,那人正站在一边温柔的看着她,她心脏都要蹦出来,“妈妈!”
那个女人笑着点点头,随后向她敞开怀抱,她当即就要哭出来,“妈妈救救我!”
一个小孩从她背后穿过她的身体直奔那个女人的怀抱,那个女人牵着他的手笑着离开了。
“妈妈!不要丢下我!”她哭出声来,背后的男人已经把她拖到那个铁盒旁,潮湿的冷空气一下惊醒了她。
眨眨眼,窗外正是月儿弯弯的深夜。
她躺在床上看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回过神发现这是自己的房间,整个房子里此刻很黑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起身开灯,刚刚那个梦太可怕了,翻身却怎么也翻不过来,想掀开被子,手好像被关在一个无形的壳子里,力气怎么都发不出去,连抬个手指都抬不起来,心脏怦怦直跳好难受。
耳边忽然有些动静,吓得她猛一抬头竟是抬起来了,一抬起头就看到床对面贴墙站着一个长发女人,那人头发又黑又长挡住了整张脸,她吓得尖叫,却叫不出,喉咙拼了力发声,却最多只有一点喘气声发在喉间,如同无声。
整个房子只有她一个人,那眼前这个人是人是鬼?
没有光线的黑夜里,她的卧室门口忽然又进来三个拎包的女人,那三个女人进来绕到她床头覆在她头上瞧了瞧,说了些话后又出去了,她还能听到她们在客厅把包放在茶几上的声音,还有她们参观自家客厅的讨论声。
“这怎么有口棺材。”
“给乐音的啊。”
“给她干嘛,她还在睡觉啊。”
她听的心惊肉跳,想赶快起身开灯,赶紧打开灯驱逐这一片黑暗,鼻子突然痒痒的,是头发!
她眼前这个长发女人已经开始往她床上爬了。
她直觉这个女人对她有敌意,那女人眼见就要靠近她,她一阵无声的尖叫,奋力挣扎,她却一点都动不了,心急如焚,万念俱灰这一刻她的房里响起一个异常响亮浑厚的声音,那个声音不断地在喊她叫她——
“乐音!醒过来!”
“你在做梦!”
“别怕,你现在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
能动了!
猛地睁眼,她彻底醒了。
像是被人从水里捞起来,她浑身都是汗,双鬓鼻头都是层薄汗。
眼前是神色紧张的看着她的生物老师,他正抚摸着她的脸,见她睁开眼醒来,他松口气,柔声道:“别怕。”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眼都不敢眨,一时还缓不过来,肩膀还僵硬的发酸,四肢仿佛还残留一些梦里挣扎过后的疲乏无力,她实在有些分不清现在眼前这一切是真是假,是现实是梦境。
他开了床头上的射灯,暖黄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但她心间仍有些余悸。
见她还双目呆滞的干瞪着自己,他手臂一伸,把她整个人抱过来,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轻声叫着她,“音音?”
她眼珠子干涩的转过来,看了他好几眼然后一下扎进他怀里,闷头没说话。
他静静的抚着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引导她让她出声,“梦到什么了?”
怀里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手上还紧紧抱着他,“梦到我爸爸了。”
他扯来几张纸给她擦汗,看着她问,“然后呢。”
然后?
她像看到什么一般声音渐渐发抖,“然后他想拉我去太平间!他不是我爸爸!还有三个女人,她们说我家摆了一口棺材是给我的,还有一个长发女人!她最可怕!她就在我的床对面!她想弄死我!”
越想越可怕,她眼神又涣散起来,囔囔出口:“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他把她往上提了提,抱紧她,贴近她,柔声哄道:“晚上是不是遇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