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生存原则,但这次他只能赌了,并没有多少胜算。与李成辅谈话时,他不敢直视,因此,李成辅信他与否,他也揣测不出。
到底是自己过于年轻,与李成辅这种在尔虞我诈中存活下来的人jquot;/gt;比,他就如同跟大人吹牛的小孩子,显得无比地傻,而且可笑。
他以为他首先担心的会是失去“荆楚药业”,继而再想出应对的办法。但从书房出来后,他满脑子都是沐阳,一个就要与他共度一生,却可能在天明前便要形同陌路的未婚妻。他还想到了王介桓,当自己离开后,沐阳没理由不选择王介桓成为新的依靠。
他心乱如麻,这样的感情本是不值得留恋的,越这般想,他的头硬是一乍一乍地疼。t;口也难过得如同被挖了个大洞,冷嗖嗖的风刮了过去,又“呼”地穿了回来,在t;腹里绞成一个漩涡,好不容易平静了,t;口那里只剩个空空的大洞,什么也没有了。
他无法从容自如。机械地走到客厅,一眼望见跟简玉清说笑的沐阳,那道漩涡去而复返,旋扭着撞击他的t;口。望着那张笑脸,他突然生出一股疲倦的厌恶感,只想卸下包袱,埋到她的t;口好好休息一阵子。从来没有过的,他从心理上需要她,或者说想需要任何一个人。
不知怎的,他敛起了所有的虚假,露出一张再诚实不过的面孔,几步走到沐阳面前,也不顾旁边的简玉清,带沐阳跑出了家门。
屋外下着好大的雪,他牵着她,一迳地往前跑,耳边传来她的惊呼声,他的脸上有些湿润,雪花飞进他的眼睛里,冰冷的刺痛使他流出了眼泪。
他僵硬地回头,发现她脚上穿着棉鞋,忙蹲下身,背着她继续跑。
如是发泄般的,他迎着雪花跑得飞快,耳边是鼓蓬的风声,一阵一阵的,他感到一切都极不真实,如同沉进了旋涡里,昏头昏脑的。他跑过了别人家的门口,跑过一排落了叶子的杨树,跑过笔直的电线杆,跑过一座大桥,跑过市区繁华的商业街,终于,他在江边停了下来---前面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