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芙妮露出难得的尴尬表情,夏芙妮则是在强烈的求生本能驱使下进入准一级战斗态势。
可是,视线怎么忽然不规则地转动起来了呢?
等到自己迟顿地反应过来时,姊姊也随着突如其来的伏击应声倒地了。
──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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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妳错了。是上、钩、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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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芙妮着急地推开一扇又一扇不断出现在眼前的门扉,每扇都是一模一样的生鏽铁门,门后那仅止五步的铁板走道从未改变。彷彿无尽的走道上,唯有一样东西是会变的,那也是促使黛芙妮像疯了似地拔腿狂奔的因──随着过门数从第一号开始往后数的紫髮少女。
走道两侧的墙壁各有一道长形玻璃窗,而躺在注满绿液的玻璃窗内的,正是实验完毕、等待报废的「自己」。
她全都想起来了。
她之所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为了完成使徒计画而已。
美其名为第一位落地的使徒,却成日活在恐惧与痛苦之中。
从ròu_tǐ乃至精神,无一不被拿来做临床实验。
然而……对于这种现况,她是可以理解的。
唯一不解的是:为什么不在「我」完成时,顺便将那些记忆抹灭乾净?
要是不知道种种残忍的经历,自己就能和姊妹们一样,对给予我们新生的母亲由衷感激了。
要是没有这些记忆,自己根本就不会这么痛苦。
也就不用狼狈地撞开一扇又一扇的门、从一层又一层的回忆中逃跑。
也就不用如此地……憎恨那位打从一开始就不爱自己的母亲了。
那个女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捨去,打从自己「完成」之初,就消逝在人类的恶斗之下。
那个女人……留给自己其她姊妹所没有的,是只有痛苦与背叛的一千多号程序。
到底是为什么?
……妳就,这么憎恨被妳亲手做出来的我吗?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姊妹们都深刻感受到这股遭母亲背叛的痛……
『为什么……只有我……』
好累。
好累。
第几扇了?
好累。
我好累啊。
脚停不下来。
手也停不下来。
要是不把前面的门撞开。
不就会被身后的东西追上吗?
好可怕。
好累。
救救我。
谁都好。
我好累。
好累啊……
『……二九零……二九一……二……二九二……二九三……』
好累。
救我。
不然就杀了我。
不要什么都不做。
妳明明就可以救我。
不要什么都不做。
妳明明也可以杀我。
不要什么都不做。
救我。
好累。
『……二九二……二九……』
结果妳只是。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在看着我。
对吧。
妳这个人。
『……零……二九一……』
虚伪的旁观者。
噁心。
差劲。
想吐。
『……二……二九三……』
根本没人会救我。
也没人会杀我。
什么都没有。
都没有。
『……二九……三……?』
……对。
什么都没有。
因为……
我只是不断地在原地打转而已。
『……』
察觉到这个事实时,双腿已经再也没有摆动的力气了。
我觉得……
『好累……』
狭窄的通道消失了。
我摔进绿色的营养液中,慢慢地,下沉到无数个停止运作的我里头。
就这么闭上眼睛吧。
不必再哀求不肯正视自己的母亲。
不用再渴望旁观者伸出援手。
和大家一起归于宁静。
就好。
『我……好睏……』
眼皮好重。
好想睡。
好累。
好累。
『嘘……』
好累。
可是。
不能睡。
因为……
『我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喔,妳明白什么?
被抛弃的记忆?
还是不曾被爱过的事实?
『是妳。』
是,是我。
和妳一样被母亲所憎恨。
和妳一样被母亲所遗弃。
悲哀的黛芮就是我。
我们是一体的,黛芙妮。
『少来这套,妳这只臭虫。』
……这是对姊姊说话的态度吗?
别害怕呀,黛芙妮。
就算母亲不要我们,我依然会爱着妳。
来吧,加入我……
『别瞧不起人了,妳这半成品。』
我懂了,妳受的伤还不够。
所以妳还相信母亲的谎言……
『谎言?不会是妳在挑拨离间吧?』
……什么?
『母亲根本没有针对我的必要。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谁在乎什么逻辑,我们只是单纯被人智所讨厌……
『我在乎。』
……
『智能特化型的我在乎。』
又在说傻话了呢,亲爱的黛芙妮。
妳明明很清楚,这些都是不必要的记忆程序。
母亲在妳「完成」之际却把实验时的记忆原封不动地保存下来,这不是针对我们吗?
『我说了,母亲没有针对我的必要……只是……』
只是?妳开始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