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岫不仅陪先帝走过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眼下更是新帝刘荃最信任的御医。
煜亲王一开口就要刘荃宣秦太医来,还要问他用药的事情,这放在任何一个亲王身上,恐怕都逃不开一个窥探后宫的罪名。
刘荃脸上的笑意微敛,他看着殿中的煜亲王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道:“不过是些旧时的小毛病罢了,就不劳皇叔费心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洪悬大师和另一位乘音寺的僧人一起上前,向少帝合掌行礼。
刘荃虽然生气,但也不想一来就跟自己这位皇叔闹翻,所以见有人愿意上来打打圆场,于是也就顺势问了洪悬大师:“久闻大师之名,早些时候听说您离冀去了荆州,不知道何时方归,今日朕见到大师,甚为高兴。”
然而,眼前这位高僧却没有给刘荃带来好的消息:“陛下,贫僧在外寻到一种药草,名为忘忧,此花虽有镇定凝神的效果,但毒性极大,恐会给用药之人造成严重的伤害……吾等从煜亲王殿下那里听闻,他似乎在宫中闻到过类似的味道,担心陛下身体,所以不敢耽搁,请殿下带贫僧立刻来京城求证,想将此事告之陛下。”
刘荃刚听完洪悬大师的话,心中顿时一紧。
哪怕他不是帝王,听说自己在用有毒的药,都会吓得不清,更何况是如此惜命的皇帝。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别的事情。
——说这话的人虽然是洪悬大师,但他得到的消息来源,却是煜亲王那儿……怎么越想越觉得是个y-in谋呢?
无论用了什么途径,煜亲王能说出他用了什么药,那就是窥视帝王,是要砍头的大罪,到底该不该以此发难,治刘煜的罪?
关于自己的病和用药,对方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说出来,难不成想造反?!
乘音寺的僧人跟刘煜一起进京,到底是被他诓骗,还是说,镇国寺已经与煜亲王殿下狼狈为j,i,an?
刘荃的脑中飞速运转,盘算着一切可能性,但自从入冬以后,他整个人都感到懒懒的,提不起劲儿来,思维也总是跟着断断续续,想东西不如以前那么敏捷和深入。
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不耐地揉了揉太阳x,ue,叫站在一旁的余德点了香炉来。
——实在不行,还得叫蔡鹏过来……这刘煜真是天生来克先帝和他的,令人厌烦!
余德看了一眼殿中的煜亲王和乘音寺高僧,见陛下眉头紧锁、j-i,ng神不振,实在担心他一人难以支撑,遂没有马上去取香炉,想提醒陛下蔡大人就在殿外候着。
结果就是犹豫了这么一下,就让原本心生烦躁的少帝更加气恼,立刻当着刘煜他们的面就对余德发了脾气,虽只是一刹那露出狰狞表情,已全不是刚刚那副待人亲善仁爱的模样。
瘦弱苍白,j-i,ng神萎靡,容易困倦,易怒,暴躁不安……洪悬大师见少帝模样,哪里还不明白晓年所说之言句句属实,心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