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擎紧紧的握着拳头,冷然的看着对面的女人,一腔的怒火,在接触到她苍白的唇瓣时,松懈下来,“你的病已经不能拖了,你需要动手术。”
女人凄惨的咧咧唇,无声一笑,“放心,我还不会死,就算做手术,你以为我敢让你替我做吗卓教授,我相信你是一个可以为了职业道德,不顾心爱女人的人,但你却放弃不了你的兄弟。”
“什么心爱女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卓擎脸上又紧紧绷住。
对面的女人呵呵一笑,笑声不大,却掩不住的猖狂,“不知道算了,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给你们机会,你知道我要什么”
“北川汀,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事情,你的人生也不是非要围着欧文皓转。”卓擎的声量不禁放大。
北川汀双眼一瞪,表情顿时凄楚起来,声音也变得尖锐且沙哑,“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在病床上睡了十年,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是煎熬,是痛苦,我的脑子已经萎缩了,我已经没救了,这是绝症但是,我依然很庆幸我过了十年还能醒来,很庆幸苏景澈那些药只是让我的脑萎缩,没让我就这么不甘心的死去,我的追求已经很少了,害我的人,我要他求生不得,我爱的人,我要回到我身边,这个要求难道过分吗”
她尖利的声音引得咖啡厅里的客人再次将视线投射过来,只是因为这边阴影太暗,大家只看到一男一女在争吵,以为是情侣分手,也就没什么兴趣的移开脸了。
“你冷静一点,苏景澈咎由自取,你先怎么做是你的事,可是文皓他已经不”
“不要说”北川汀紧张的打断她,苍白的脸上露出悲鸣的表情,“不要说,求求你不要说他是爱我的,他一定还是爱我的,我知道,他肯定是爱我的。”她一遍一遍的重复,那紧张又急切的语气,也不知道是说给对面的卓擎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有人说,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事实,但是是真是假,别人可能会误解,但自己还能不知道吗骗天骗地,最骗不了的,还是自己。
卓擎同情的看着日渐憔悴的北川汀,眼底露出一丝悲哀。
注意到他的眼神,北川汀脸色一变,激动的道:“我不要你的同情,卓擎,我再说一遍,我只要苏景澈,欧文皓回到我身边,我只有这两个要求,最简单的要求。”用她十年的青春,与只剩一年的生命,所祈求的最后的要求,这难道,都不行吗
卓擎没说话,他沉默的垂下眼帘,抿紧唇瓣。
看他这次没有拒绝,北川汀仿佛看到了希望,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笑靥,“你答应了是不是,你答应我帮我了是不是卓擎,我很感激你,现在,只有你还愿意帮我,还愿意来见我。”
卓擎抬眸,声调硬邦邦,“我是医生。”而她是病人,没有医生会不见病人,尽管这个病人不是挂症在自己名下。
尽管她这么说,北川汀也只是感激的笑笑,那沉重的阴霾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带着难掩的明媚与张狂,就像十年前那样,那时候的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每天守着心爱的男孩,过着最简单,最无邪的生活。
那时候的她,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她看不到身边另一个朋友对自己的猥琐yù_wàng,看不到山口组、稻田会之间的纷纷扰扰,甚至看不到那个自己所爱的男孩,从头至尾,都没说过一次,他爱她。
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再过回以前的生活里,那个人,终于可以再回到她身边了,他们会结婚,她会努力接受治疗,她会做手术,甚至换脑,她甚至能为他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名字她都想好了,男孩就要欧子央,女孩就叫欧子霈,很好听的名字,不是吗
卓擎看着对面女人那藏在帽子下纯净无暇的笑容,再次叹息一声,低头啄了一口咖啡,苦涩得让他很不适应
两人相携离开,狭小的咖啡厅内,随着午餐时间过去,人流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有靠窗的最角落那个位置,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束马尾的女孩,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啪啪啪的敲打着什么,她手边的咖啡已经冷掉了,那份在午市开始前就点的肉丁饭,只吃了三分之一,就没再动过了。
女孩藏在黑镜后面的双眼闪烁着蓝色的幽光,在电脑屏幕的映照下,显得诡秘而妖冶,一个小时后,女孩啪的一下,一个确定键完成了打字,她满意的看着上面满篇的文字,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
“欧文皓莫宁宁苏贝儿刘青青还有一对莫名其妙的男女看来,一部好的作品又要出世了,不过刚才那个叫卓擎的医生长得还挺帅的,和那位神秘莫测的欧总裁还真是蛮配的,新的cp又出现了,好激动啊好激动,那么攻受怎么定呢总裁攻和医生受好萌的设定啊”
带着古怪的脑回路,安娅靠在窗边,笑得毛骨悚然。
下午的拍摄大致来说不太顺利,一场戏拍了二十次,几乎破了开拍以来最ng记录。范导头疼的看着镜头里那两个女人,眉毛狠狠的皱着,“刘青青,你的位置太过了都出镜了。”出镜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一个拿过影后奖的女艺人身上,范导其实很想骂,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可恼人的事情还没完,另一个又出了问题。“莫宁宁,你到底在搞什么同一个镜头你到底要ng几次”递个茶也递不利索,手残也要有个限度啊喂。
然后毫无意外的,这一场戏,又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