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突然抬眸,看着他,语气也冷冷的:“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他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温孜言的脸色顿时沉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沈惠苦笑,清冷的迎视着他的目光:“我没打算要这个孩子,明天我就回帝都,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耽误你和安笙的好事。如果你想废了我,我随时都可以给她腾地方。”
温孜言微怒着,放下了手中的药碗:“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娶了你,你一辈子都是我妻子,你现在怀着孩子,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帝都。”
“如果你不放心,我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再离开。我不会要他的,我沈惠不屑用一个孩子来拴住男人。”她冷笑着,起身下床,两个人一坐一站,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温孜言,到今天为止,我们也该走到头了,即便你不废了我,回帝都之后,我也会休了你。”
她拂袖转身,踉跄的向前走了两步,脚下一滑,却突然栽倒了下去。
“惠儿。”温孜言心口一疼,将她打横抱起,拥在自己怀中,疼痛之余,也不免怒气上涌:
“你究竟还想闹到什么时候!别以为本王在乎这个孩子,她就能成为你威胁本王的筹码!”
他两指掐着她尖小的下巴,逼迫她对视:“如果本王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就要你偿命。”
沈惠冷笑着,仰头看着他,泪珠顺着眼帘不停的划落,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
她轻轻的笑,轻轻道:“好啊,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一尸两命,更省事一些。”
“沈惠!”他怒吼一声,心口又是狠狠的一痛,他真不知道还能拿她怎么办。
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而他偏偏又太在乎。
她仰头看着他,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又道:“我不想再闹下去,我累了。我对你并非是怨,而是恨,你懂吗?”
温孜言的心突然抽紧了,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她恨他,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无论她怎样的无理取闹,即便她真的出手要伤宁侧妃的命,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开她的手。
温孜言语气稍稍软了下来,手掌轻轻的抹掉她脸颊的泪:“乖,别哭了,哭多对孩子不好。你不是要回京吗?本王陪着你,明天我们就启程。”
沈惠低了头,紧紧的咬着唇不语。手掌紧紧的压在腹部,她不能真的狠下心拿掉孩子,可是,多了这个小生命的牵扯,她要如何与温孜言了断一切。
温孜言真的吩咐人开始准备车马回京,目前来看,没有任何事比沈惠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只是,他们终究没有走得了。
北盛那边不过安静了一段日子,战事又起。
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咚咚的战鼓高响,响彻天际,震得耳膜不停发颤。
安笙站在高墙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战况,虽然面无神情,握着石墙的手却出卖了她的情绪,白皙的手背上,道道凸起的血管显示出她极度压抑的紧张。
因为,前方对战的两人,是温孜言与君修冥。
金黄与银白,两道光影在阳光下交错而动。两人的武功可谓旗鼓相当,一时间难分胜负。
或许是出于男人好战的天性,若不分出胜负,两人似乎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若只是单纯的比武,安笙倒是很乐意观摩两大高手对决,然而,这里是战场,胜负成败往往决定着生死。
身侧,忽而传来沈寒的冷嘲热讽:“你似乎很紧张?看来你对太子也并非完全的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