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便是三年后,她盘旋在京城上空,看着他带着锦衣卫听沈鸣差遣,在京城朝堂掀起一一阵阵腥风血雨。
在伶俜的印象中,宋梁栋是个高大挺拔直爽豪气的少年。他的父亲荣亲王宋霍是当今皇上的同父异母胞兄,荣王妃赵氏系前阁臣赵荣之女,那时宁家还未没落,和宁家的女儿也算是总角之交。宋梁栋和沈锦年纪相当,自小认识,可谓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但是前一世表姐自杀,跟这个宋梁栋脱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
伶俜没亲眼见过表姐是如何被人捉奸,只知道当时宋梁栋也在场,并且听闻当场拂袖而去。
如果表姐真的是自杀,那宋梁栋的不信任,自然是一个重大原因。
不过从表姐出事,到她回来之前的那些年,好像并没有听到宋梁栋成亲的消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表姐的缘故。
那两匹锦缎和装着银票的木匣子,是伶俜和沈锦一块送到松柏院的。沈鸣虽然神色淡淡,只让沈锦跟宁氏转达谢意,但眼神里显然较平日里柔和了几分。
这是伶俜头一年没在田庄上过年,比起田庄,侯府自是讲究许多,规矩也不少,伶俜觉得没意思透了。过了初三,祖母倒是遣人来接她回庄子上小住,但回去待了不到三天,她又赶紧回了侯府。
虽然惹了祖母不悦,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马上就要开了春,上辈子那跟表姐有染的戏子还未出现,她实在不敢离开表姐太久。
……
到了初八,因为要去荣王府给荣王妃祝寿,一早沈锦就带着伶俜梳妆打扮。
沈锦光头上的簪子都换了好几只,更别说将柜中的袄裙试了个遍,最后穿了一身新作的杭绸鹅黄斜领交襟袄子,披一件狐领的斗篷,头上梳了桃心髻,插了根碧玉簪子,十分俏丽可人。
伶俜看着这么如花似玉的表姐,想想上辈子的红颜薄命,忍不住眼睛又有点发热。
荣王妃寿辰,京城勋贵圈的太太小姐们自是齐聚一堂。
中午寿宴过后,宾客散了大半,余下的都是荣王妃相交甚密的几位,作为王妃手帕交的宁氏自然也在。
王府的后花园搭了花架,花架下摆了桌椅,桌上放着些当下少见的瓜果,许是从南边快马加鞭运来的。荣王妃当首,众太太小姐围坐一团,开始了茶余饭后的闲谈,无非是京城勋贵圈子的那些破事。
伶俜听得无趣,尤其是午后时分,正快要靠在姨母身旁打瞌睡,忽然一个声音从外头传来。
“皇婶婶——”
那声音拖得长长,夸张得跟唱戏似的。
伶俜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几分。
睁眼一看,只见一个头束红抹额,身披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的少年,飘了进来。
众太太小姐忙起身行礼:“四殿下。”
这人正是当今的四皇子秦王,日后不知怎么登上皇位的天子宋铭。
宋铭嘿嘿笑着挥挥手,在荣王妃旁边坐下,将手中的小木盒子放在石桌上,笑道:“今儿是婶婶寿辰,皇侄儿特意准备了一份薄礼,不知婶婶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