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大雪封路,公主殿下困在山中,不是被匪盗凌辱,就是饥寒而死,难道我
们什么都不做吗!」
「就是因为即将入冬,我们才更不能乱了方寸,如今缺少过冬的军粮,离军
也随时可能再有所行动,整整五万大军如何抗敌,如何过冬,需要解决的事情还
有太多,」易幽权抱拳,「所以请老将军安
心坐镇栈中,稳定军心,搜救公主之
事宜,就交给我。」
「还是我去吧。」一道脆脆的声音打断了这场谈话。
一直沉默的萧若瑜站了出来,环视众人:「诸位将军都各司其职,行军打仗,
防守练兵,哪一样都不能缺了你们。而我对这些事一窍不通,与其无所事事的留
在这里为公主担心,那还不如就让我带人去搜救吧,山贼什么的,我杀起来贼顺
手。」
看着萧若瑜跃跃欲试的模样,王莽皱起了眉头,觉得她贼不靠谱。
可就在这时,蒙刮也参合了进来,抱拳请愿:「我护主不力,愿领两百亲卫,
随圣女前往,迎回公主殿下。」
「嗯,你果然是好人!忠心耿耿的那种。」
萧若瑜回头对蒙刮眨了眨眼,白嫩的小手背在腰后,竖起一个大拇指。
严复微微思索后,也觉得如此最好,点头应道:「那好,就由蒙统领和圣女
殿下一同前往,切记不可惊动鸾鸣山的匪盗,不然公主殿下恐有性命之忧。去吧,
希望你们能在降雪之前,带公主回来。」
「末将领命。」
「若瑜领命。」
萧若瑜郑重行礼,然后抄起长剑,迫不及待的行出了门去,转眼没了身影,
房间里却还遥遥传来她俏皮的话语。
「小刮,快点儿。」
蒙刮再次向严复等人抱拳,然后转身跟上,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
「哼,该死的母狗公主,你以为趁乱逃进了鸾鸣山,我就没法为我族兄报仇
了吗,等我找到你,必让你生不如死!」
……
与此同时,一封战报送至殇阳关。
这几天耶律华仿佛真的老了很多,看过信后,他低低地叹了口气,缓步登上
殇阳关的城墙,眺望远方,像是要把什么遥远的东西看穿。
「父亲,发生了何事。」耶律玉儿跟在后面,追随父亲脚步。
「栈中城丢了……」
耶律华声音低沉,说完又沉默了,他苍然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能让耶
律玉儿感到浓浓的悲怆,许久之后,这个老人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公主军偷
关的那日,让我们忌惮的那只骑兵,竟然调头反攻栈中,当时自川西兵败而归的
征西大军才夺回栈中城不久,疲敝之军尚未修整,居然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那征西元帅吕桦…?」耶律玉儿颤声问道。
「死了…」
耶律华说出这两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耶律玉儿上前搀扶住父亲,
父女两人就这么无限的沉默了下去。
直到天色昏暗,耶律华突然大哭起来:「大离伸进中原的双手,断了一只啊
……」
老人的哭声让耶律玉儿头皮发麻。
就连发现耶律杨尸体的那一天,她的父亲都没有如此失态过。
……
沂水,紫檀缭绕中,姬浩渺落子无声,正和父亲下着棋。
「粮草已经运往栈中了吧。」姬承信的声音气若游丝,他长年卧病,身体状
况比三个兄弟要差很多。
姬浩渺平静的点头:「嗯,足够过冬。」
「那就好,那就好……如今公主军驻扎栈中,截断了殇阳关和山岳要塞的联
系,姬家在川西又扼守住要道启灵,你这步棋彻底断了耶律松的归路,将帝都和
他的北方老家一分为二,」姬承信有气无力的拨了拨棋盘,酝酿了好一阵,咳了
一声,「咳咳,况南和易安都在南方,那是公主的根基,我姬家雄踞川西,耶律
松龟缩中原,三足鼎立,这不是你故意的吧。」
姬浩渺低头为父亲倒了一杯茶,亲手递到姬承信手上:「爹,时局之变化,
大势之涌动,不测如风云。这一次若不是出了叛徒,兴许公主已经入主殇阳关了,
我又哪有机会将栈中送到严复手上。」
「嗯……」姬承信发出长长的鼻音,像是在沉吟,又像是在品茶。
姬浩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静等父亲落子。
姬承信喝完茶,垂着头像是睡着了,但姬浩渺就那么耐心的等着,等到紫檀
燃尽,姬承信再次抬起头来。
「儿子啊,爹的时间不多了,或许过完这个冬,姬家就要交到你手上。」
姬承信把棋盘拉得离自己近了些,偷摸悔了一步棋,「你可要牢记,姬家世
代忠诚,屡次救国于危难,天下皆知,忠孝仁义是我们立足的根本,那些淮安的
商人,愿意把他们的财富交到我们手上,是因为姬家数百年来都没有过一次食言,
这逐鹿天下之人,谁都做得,唯独姬家做不得,这大势,你懂么?」
「儿子知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姬浩渺伏地行礼,等他再站起来时,发现姬承信已经睡着了。
「嗯,就要下雪了,」替父亲盖上一件毯
子,姬浩渺推开房门来到了室外,
凉风抚过他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