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公子”一愣。
马天成又慢慢地说:“你别误会。这二百万,你可以还,也可以不还。但钱出去了,最好有个凭据。马家堡还是集体嘛。贤侄哇,借钱不犯法呀。只要借据在,你见过谁借钱借出事来了?”
“秋公子”立时顿开茅塞,说:“明白了。马伯伯,谢谢您了。”
马天成说:“谢什么。代我向你爸爸问好。过些日子,我会去看他的。”
“秋公子”走的时候,是徐根宝送他上车的,他带走的是一张二百万元的支票。关上车门后,“秋公子”用略带遗憾的语气对坐在他身边的那位亮丽女子说:“这老头是活成精了!”
然而,当徐根宝办完这一切。来见马伯的时候,只见马伯满脸沮丧地在那儿坐着。徐根宝轻声说:“马伯,人走了!”
马天成却像没听见似的,很突兀地说:“根宝哇,我告诉你一个经验。当有人把你夸成一朵花时,那就是说,他必然有求于你。”
徐根宝愣了愣,一时不明白马伯的意思.
片刻,马伯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忧伤的口气说:“二百万哪,就这么打水漂了。”
徐根宝惊讶地说:“马伯,不是你同意的么?”
马天成摇了摇头说:“我是不能不办呢。他带这么重的礼,又带来了秋老的亲笔信,你以为他是干什么来了?”
徐根宝说:“听说,他公司不是办的很大么?说是光流动资金就有多少个亿……”
马天成缓缓地说:“多少个亿也不够他折腾。你没看,这是一个‘散财童子’呀!他这一趟不是白来的,以他的胃口,决不只是这区区二百万。他分明是要拉马家堡入股的。要是入了他的股,那马家堡可就毁了。我说给他二百万,是堵他的嘴呢。这秋家老二,不如老大呀……”
徐根宝怔了怔说:“那……?”
马天成默默地说:“本来,我让马阳来,也是想让他给我挡一阵,挡得住就挡……这个马阳哇。”
片刻,马天成又说:“这钱,既不能多给,又不能少给。要知道,多少年来,秋书记……就说去年,咱们上药厂,也是秋老说了话的,不然,是批不下来的。他就是随便说句话,也不只值二百万。”说到这里,马天成不说了。接着,他闭上眼睛,拍了拍头说:“条子留下了?”
徐根宝说:“留下了,是他亲笔写下的借据。”
马天成说:“有了这张借条,他就不会再来了。”
过了一会儿,马天成问:“你跟马阳联系上了么?”
徐根宝说:“还没有。”
马阳站在谢丽娟的门前。
有一刻,他甚至失去了敲门的勇气,可他还是敲了。
门开了,小谢立在门口……
仅仅过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谢丽娟一下子憔悴了。他甚至都认不出地来了。她整个孰像是变了拿人似的,那满月一样的面孔瘦成了刀条形,颧骨都突出来了,在邓张脸上,惟一醒目的就是她那双凄然的大眼睛。
马阳心里一紧,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谢丽娟淡谈地说了旬:“进来吧。”说完,她扭头走回去了。
马阳木然地跟着她进了屋,进屋之后,他发现屋子里十分零乱,东西到处堆的都足,书已捆成了一摞一摞的……马阳心里很疼,他站在那里,说:“小谢,我对不起你。在你面前,我是个罪人。”
谢丽娟的嘴角露出了意丝讥讽的笑意,她冷冷地说:“说这些干什么?在我临走之前,你能来看看我,我已经很知足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