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个红头发的男人开了几枪後对着白哉大吼,“快,快过来!这边!”
他用的是日文,身旁另一个人一边开枪一边吼道,“你用日文他听得懂吗?”
但白哉已经捂住淌血个不停的腰腹,埋头就冲了过去。
子弹在身边嗖嗖地飞。
“听得懂!”
还夹杂着红发男人一边开枪一边得意洋洋的声音,“看,人家就听得懂!“
奔跑间小腿一热。
又中枪了。
但他已经冲到了那夥人那边。
“你也是来杀g那个人渣的?你是日本人?”
一个白发的男人扶住他踉跄的身形,问道。
g是目标的名字。
白哉点点头,“他已经死了。我是日本人!”
“哦!”白发男人眼睛一亮,“走,撤了,带上这位小兄弟!”
”哟!”众人呼喝着应了一声,那个红发高大的男人来扶住了白哉,白哉知道自己暂时应该安全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想说自己其实有接应的人,但出了酒店後,白哉往街对面一扫,看不到那辆黑色的面包车,心里顿时一沉。
是……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所以就撤了吗?
“你怎麽了?”
“没、没事……”
“现在这里不安全,先到我们那里去吧,处理一下你的伤。”白发男人转头说道。
白哉无力地点了点头。
冰冷的雨丝绵绵密密落在了脸上,身上,应和着失血的寒意,白哉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是一个以日本人为主的小帮派。
规模不大,驻地也比kurki家族要简陋得多,但人很团结,成员相互之间态度十分亲热,竟然给人一种家的氛围。
逗留养伤的这两得对。”
“那麽……我们是朋友了?”
浮竹伸出了手。
白哉摇摇头,“不。”
在浮竹略微惊讶的视线中,他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不仅是朋友,还是合夥人,怎麽样?”
“哦?怎麽合夥?”
“我有钱,很多钱。我投资给你。”
白哉沉静地道。
kurki家族一向赏罚分明,哪怕是他这样不受待见的成员也不例外,任务得来的奖金一向数目不菲,但他基本上都被kurki家族控制着,出去花天酒地之类的机会不可能有,而且kurki家族财大气粗,对他以及露琪亚的供给也从不短缺,那些钱这两年下来就累积了很大一笔数目,白哉基本上都没有动过。
现在,就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或许可能会打水漂,一无所得,但光只是为了一个机会,一个可能,白哉也绝不会吝啬,更不会後悔。
浮竹便笑了起来,极其舒心的笑容,“那好,合作愉快,我的……合夥人。”
“嗯。”
白哉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即使有了这麽个“机会”,白哉的处境暂时不可能有什麽改变。
他压g不敢在这里多做耽搁。
必须确保露琪亚的安全,因此不敢赌上面的耐心和宽容。
伤还没好,白哉就强撑着回到了kurki家。
雨还在下。
不大,淅淅沥沥,但格外的冷。一闪而逝的车灯的光映出细密的银亮丝缕,而灯火灿烂的宅邸中透出来的光色被雨水过滤之後也在艳丽中带着莫名的凄清,粘腻潮湿的气息无处不在,透过厚实的衣物丝丝缕缕往骨缝里钻,关节都变得僵硬起来。
“你……居然没死?”
迎头的就是这麽一句话,白哉心一下了个透凉。
莫非那一晚就以为自己死了,连去确认一下都没做吗?他差点死掉地完成了任务,诚惶诚恐地带着还没拆线的伤赶回来,所得到的,就只有这样的反应和待遇吗?
见到tsuksukishi在略微的惊讶之後更是漫不经心,“没事就好,你先去养伤,伤好了再来回话。”
“是。”
一路走过,白哉遇上的都是意外不已,然後一脸“这小子命真硬,这样都没挂”的表情。
他似乎,早已经失去了多愁善感的能力,对於季候,自然,变化,都没了什麽感觉,然而今天,他觉得这冬雨冷得可怕。
其实不是冬雨,而是麻木了两年之久的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自身处境的可悲。
哪怕早就对此毫无乐观可言,但这样的态度,还是让他从头冷到脚。
他完成了任务,并且活着回来了。
当时是真的拼了命,要不是浮竹带人攻了进去,他或许就那麽死在乐乐乱枪之下。
但没人会为他的死动容。
反而对他的回归,无人感到欢喜。
面无表情地去了医疗部,将伤处好好处理一番,就在那里住了下来。
躺在病床上,重新缝过的伤口在麻药过去之後开始泛上疼痛。
关了灯之後,细雨下得大了。
沙沙的声音,细密,绵远,无边无际地在夜色下蔓延开去。
哪怕室内开着空调,也阻挡不了透进来的那股潮湿的寒意。
白哉的心仿佛也被这份寒意侵入了,冻结了。
他蓦然用力捂住了脸。
一幕幕影像飞快掠过。
刺杀局长被救回去之後,ia鄙夷不屑的脸。
ginjou狞笑着挥过来的拳头。
上上下下,无数的……鄙夷的议论和看脏东西一样的眼神……
伤口很疼,很疼,但真正疼的又不止是伤口,更深的所在,更疼……突然就疼得钻心,疼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