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胎哥哥不高兴,如今,能补救多少是多少,而且越早越好,她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不如我去送吧,我送完后再来伺候姑娘歇息。”
知遥想想,这样也好,就答应了。
不多时,秋荷就来回禀。由于怕耽搁了姑娘睡觉的时辰赶得太急,她有些喘息,“东西已经交给碧玺姐姐了。”顿了下还是加了句:“她是公子身边的大丫鬟。”
知遥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秋荷暗暗叫苦,斟酌了下说道:“公子很喜欢,吩咐人收下了。”
其实她也拿不准公子会不会看,因为她将东西送去后,碧玺去书房请示了公子,就接过东西拿到偏房收起来了,秋荷便也回了朱桐苑。不过,好歹这次东西收下了不是?所以也是好现象。
知遥听了秋荷的话,再看到她的犹豫,就知道真实情况大概是怎么样的。亏得她这些天赶路的时候碰到卖小东西的都还想着给他带上一份,人家不领情,就也罢了。自嘲一笑,翻身睡下不提。
贺行远练完字,回了卧房准备歇息。碧玺给他摘下白玉簪子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提到:“三姑娘方才送了东西来,公子还没看过呢。”
碧玺原本是贺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两年前贺行远搬出贺夫人住的菁园,有了自己单独的院落时,贺夫人就将碧玺给了他帮他管理院子。在他这边,也就碧玺敢偶尔驳一驳他,这是后面才提拔起来的大丫鬟绿帘所不能比的。
贺行远虽然在晚饭时候憋了一肚子的气回的院子,但他练字的时候渐渐平复下来才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此时碧玺提起来,他沉默了半晌,把玩着搁在桌上的簪子,语气淡淡地问道:“送东西来的人有没有说,怎么就再送一回了?下午不是送了吗?”浓密的长睫遮住了他的眼眸,隐去了所有的思绪。
“秋荷说下午的送错了,那是姑娘自己的箱奁。”
“嗯,那你把东西拿来吧。还有,让堇青去把阿寒叫来。”
等阿寒从二门赶到贺行远卧房的时候,贺行远正在翻看新送来的东西。见阿寒跪在门口,贺行远也不开口,左手支颐眯着眼睛勾起嘴角,盯着自己右手两指间捏着的小小玉坠儿,轻轻晃着。
四周实在太静,那玉坠儿上挂着小铃铛,每每“叮”地响一声,阿寒的心就“砰”地抽一下,手心脊背渐渐开始出汗。
半晌后贺行远终于开口,平静地说道:“听说你今天把我要你丢的东西,转手就送了人?”将玉坠儿放回去,他转而拿起缩小版的象棋,每个棋子儿都只比他大拇指的指甲盖儿大上那么一点,他不禁拈起一颗拿起来凑到眼前细瞧。
阿寒嗓子发堵,说道:“奴才知道错了。”
“唔,错在哪儿?”
“不该让秋荷把东西带回去。”
今天秋荷说东西送错了,他还暗暗高兴来着,想着既然是送错的,那就说明三姑娘不是故意送这些来气公子的,所以就让秋荷拿了回去。
贺行远叹口气。自己这小厮就是心眼儿太实在了些,一根筋不会转圈,要是他有秋荷一半的眼色,他也就放心许多。
“我说过不让你给她吗?”
阿寒抬头,眼神一片迷茫。
贺行远别过头懒得理他,碧玺在一旁提点道:“三姑娘东西是送错了的,你知道后怎的也不来回一声?”方才秋荷再来送东西时,她进去禀公子,结果公子没防备,听了后手一抖,字写歪了一笔,整张都揉了丢掉重写。
阿寒听着,先是迷惘,转而恍然大悟,然后便是懊悔不已。
看着阿寒的神色转变,贺行远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手指紧缩握住指间棋子。
他终于明白过来,晚饭时看到妹妹时的那种强烈违和感是从哪儿来的了。
神色。
当时遥儿看向那两碟菜肴时候的表情,他当时忽略了,如今想起来,才发觉那并不是想吃却故意不吃,而是本身就很厌弃。
这是为什么呢?
这么多天以来知遥难得地睡个安稳觉,第二天便起得有些迟。
秋荷得了吩咐,也不急着叫她,只是拿了绣活儿在廊下慢慢做着。累了歇歇眼的功夫,就瞅见自家大公子气定神闲地踱着步子进了朱桐苑。
秋荷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去行礼,“姑娘还在睡,昨儿老夫人特意吩咐过的。”心里却是暗暗叫苦。这位小爷想做的事情,哪是能拦得住的?
果然,贺行远根本看都不看她,径自推了门进屋。
知遥被门“咣当”的撞击声吵得惊了下,眯瞪着眼含糊着嚷着“吵死了”翻了个身又要睡过去。
贺行远也不叫也不嚷,就抱胸倚在门边儿似笑非笑地缓缓说道:“威北侯家的二公子来给祖母请安,还特意问起母亲和你路上的事情,母亲遣了人来叫你去见客人,估计马上就要到啦。”
那些什么侯什么公子的知遥没听清也懒得理,根本没理会。可他后面说的贺夫人派人来叫她倒是实实在在听清楚了,睛都还没睁开,她直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对于她的反应,贺行远颇为满意,朝着知遥扬扬下巴,对秋荷说道:“姑娘要起床,你赶紧伺候着。”转身走了。
秋荷看着知遥一脸的瞌睡,暗暗叹气。不过江公子以前来的时候,三姑娘都嚷嚷着要找这位哥哥玩儿,且如今夫人也发了话,那姑娘还是赶紧起来的好。
知遥不熟悉路,秋荷只当姑娘是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