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日,宫里是春日赏花会,要开了夜宴,才散的。
所以,即便裴煊疏于应付,早早退席出宫,回到府上时,也已经是夜色擦黑。
见着阶下马吁车停,门房小厮赶紧迎上去,向主人家交代一天的来往事宜,一边拿眼神余光朝梧桐石狮旁看去,却不见了那女郎的身影。
再仔细一找,那石狮边上,遗一抹素色裙边,在麻黑夜色下,倒不怎么明显。
原来是缩在了石狮后面,藏住了身形,却又藏头不藏尾。在门口等了大半天,临到头了,却又不敢相见,莫不是读书人所讲的近君情怯么?
门房小厮略通文墨,遂用了个文绉绉的说法,暗自揣测那石狮后面的退缩之意。
裴煊心中有事,低垂着眉目,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往门里走。
上了阶,行至朱门边上,抬脚跨了半步,又退了回来。
他不知道,是有所感应,还是因为发现门房小厮今日说话,有点颠三倒四的不对劲,总之,转身,顺着那厮的努嘴与眼神示意,往阶边梧桐树下看过去。
这一看,电光火闪,山崩地裂,多少个夜不成寐,烈火焚心的煎熬,刹那间,如释重负,摧枯拉朽。
夏国的新皇后染病薨逝的报丧国书,一个月前就送到玉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