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弦想杀的人很多,其中一个是我。实话与你说,在清明节下山的那帮刺客,正是魏弦的人,而救我的不仅有苏振,还有一个黑衣人,魏弦怀疑那个黑衣人就是晋阳世子,懂了么?”
章源听着恍然大悟,点头。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这是魏弦的行事准则。扮演戏子是不够的,魏弦已经点曲儿侮辱晋阳世子,更是免不了赏赐鸩酒恭贺晋阳世子廿一生辰。”
章淑瑜重新低头看了一眼那些蚕宝宝,伸手将一片桑叶放进去,“因此,要针对魏弦的厌恶,晋阳世子方可摆脱嫌疑。”
“如何?”
“魏弦最看不起的是戏子和龙阳,晋阳世子两者占尽,他再杀晋阳世子也必定觉得污了他的手。更重要的是,魏弦认为龙阳君的被接受一方——会断子绝孙,一个断子绝孙的优伶世子,能有大作为?”
章源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还有这样!
但随即他问,“为何会断子绝孙?这其中,又有什么奥妙?”
章淑瑜白了他一眼,“你年纪尚幼,这点就不必知道了!”
“哦,哦。”章源脸上微红,自己这没有要通房,自然是不知道其中道理,但知道龙阳的都为人不齿。
他想了想,突然颇有几番醒悟,“姐,你说的‘水袖当断’,这水袖,当断,断了就是断袖……告诉晋阳世子断袖?”
章淑瑜微点头,“估计明日必定会满城风雨都是他的断袖传言,然后,安宁王会打断他的腿,如此,他便可在床榻上养病,一切,顺理成章。”魏弦绝对想不到,他也会有纵虎归山的一天!
“哇,姐,这些……这,太厉害了吧?怎么我觉得姐你神机妙算,就像是诸葛在世一样?”章源立即狗腿地上前来帮她捶捶手关节。
“只是,这晋阳世子……可是毁了呀,做到这份上,真的不是普通人了。”
章淑瑜轻声笑,“所以我早叫你对他客气、礼重一些。”
章源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随即他脸色一变,“还有,还有,姐,临御世子他也似是发现晋阳世子遭罪,因此他将我拉到暗处,然后问我是否跟晋阳世子说了什么。”
“那你可有跟他说什么?”章淑瑜脸上紧张起来。
章源摇头,“我没说,我让他自己去找晋阳世子问。”
“那就好。”章淑瑜松了一口气,但脸上都是挥之不去的忧愁,“现在临御他……未曾感同身受,会怪我给晋阳世子出那般主意的。”
“他怎么能怪你?你这是在帮晋阳世子,又不是害晋阳世子,更何况,是晋阳世子自己选择的。”章源皱眉。
章淑瑜轻摇头,“这选择就好比……当时无野表哥自愿为我喝下毒酒的那件事差不多。”
她苦涩一笑,将所有的桑叶都投进到那篮子里给蚕宝宝吃,她低声喃喃,“三弟,你回你院里吧!”
章源盯着她的眼,“姐,你没事吧?”
章淑瑜轻摇头,她朝着外面喊,“春桃,帮我将这些蚕宝宝给端到蚕房去。”
“是。”春桃进来。
章源见此,起身行礼,辞别章淑瑜。
第二天,果然,龙城中尽传苏晋阳喜欢唱戏、与戏子为伍,而且魏弦还赏赐了他戏服全套的事情,更有人传苏晋阳为龙阳君,看到青云楼的倌儿赵奎出入苏晋阳的院落。
紧跟着也有人传,安宁王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混账,这会儿气急攻心,操起凳子砸断了苏晋阳的腿,就连太医都进了府上给苏晋阳治腿——腿废了。
魏弦眯着眼睛舞,席上的还有许多他的亲信大臣,以及姜熙和其他将军等。
薛卓从外面疾步进来,然后绕过那些歌舞姬,到了魏弦的身旁,低声言语,“太医已经切确诊断,苏晋阳腿断了,没有一年绝对下不了床,安宁王烧光了苏晋阳曾经穿过的戏服,当然王爷赏赐的他不敢烧,撵走了苏晋阳养的戏班子。”
“而且,安宁王还派人到青云楼抓那赵奎,赵奎出逃,慌不择路掉进河里,已经有人看到了他的尸体。”
魏弦嘴角微微一咧,摆手,“家墨入席。”
薛卓拱手行礼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才退到为他空着的席位上。
燕王府。
苏振站在屋里,然后一直盯着那窗口,窗外,是一棵梨树,梨花正开得热烈,千朵万朵压枝低,他曾经用“白锦香烂漫,玉树琼堆雪。天姿女淑灵,气芳瑜高洁”来形容章淑瑜,是因为他始终觉得章淑瑜是那高洁的梨花,可如今……
他微叹一口气,转身看着那跪在自己面前的暗卫,“下去吧!”
暗卫一礼,立即离开。
苏振换了一身衣裳,然后走出了庭院。
小苏瑞正在院子里练功,见他出来,立即小跑着上前去,“苏哥哥,是不是要到哪里去?带上瑞儿?”
“今日的事情很重要,你现在府上玩。”苏振微笑,然后快步往前院走。
小苏瑞只好停下来,“那瑞儿等您回来。”
苏振到了前院,然后找到了燕王爷和燕王妃,恭敬行礼,“爹,娘,我与鄂国公府章大小姐的赐婚圣旨已下,我恳请立即择良辰吉日迎娶她!越快越好!”
燕王爷原本坐在那书案前看天下地图形势,而燕王妃正在一边刺绣,这会听着苏振这样说,他们都惊了。
“怎么这么着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燕王妃放下手中的刺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