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有家教课要上,而且妈妈不是要陪你去了?”
卫甚则沉默不语,试图用哀怨的眼神打动他。
卫君直不为所动,冷酷无情地再次打击他。
“谁让你不提早说,否则我就能事先调课。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还不抓紧时间赶快回去看书。”
卫甚则恳求无果,最终只能一步三回头,可怜兮兮地走回自己房间临时抱佛脚。
在卫甚则离开后,卫君直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静静反思。
其实他倒不是不能临时调课,只是卫甚则这次自作主张的转学,让他觉得有些不高兴。
他能接受卫甚则自己决定自己未来的路,但在做重大决定前,是不是能先跟关心他的家人讨论过再决定,而不是像这次这样先斩后奏。
但说到底卫甚则的人生还是他自己得负责。
卫君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大概他是哥哥当太久了,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想干涉弟弟的人生吧?
卫君直轻轻摇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替卫甚则祈求考试顺心。
卫君直微微垂眸,视线蓦地停在书桌透明垫下压的一张纸上。
纸上写着“孟安时”三个字。
这是老板在书店给他的那一张,但严格算起来也不完全是。
因为他在拿到便利贴的当天,就特地把纸拿去便利超商复印了好几份。
桌上夹的正是其中一份影本。
至于老板亲手写的那张,他在仔细护贝过后,就将它夹在皮夹里,没舍得再拿出来。
卫君直静静凝视透明垫下的那张复印本,修长的手指在上头慢慢描摹着孟安时工整好看的字迹。
一个大胆的构想在他脑中一笔一画被勾勒出来。
也许……
他能够借此试着约老板出来。
卫君直在仔细盘算过后,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长按数字一。
随着等待接通的铃声响起,他的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的起舞,在铃声与铃声间短暂空白的停顿,它就愈发强烈要从他的胸口一跃而出。
直到窒息感让他胸口微微泛疼,卫君直才猛地惊觉他竟是紧张地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着,而在这个当下电话也被接通了。
“你好,我是孟安时。”
卫君直听见老板清朗温润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他稍稍慌乱了一下,之后连忙回道:“你好,我是卫君直。”
他怕老板不知道卫君直是谁,又马上补充道:“就是那个常去你店里吃葱抓饼的人。”
话一出口,连卫君直自己都呆住了。
常常去书店吃葱抓饼?
这话听起来有多奇怪!
好像他去书店就是为了吃葱抓饼一样!
卫君直懊恼地用掌心轻拍自己的眉心,深深觉得自己的脑袋大概是被铁卷门夹了,才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来。
尽管卫君直搜索枯肠试图想理由补救,最终仍无奈发现他说的这句话也的确是事实。
于是卫君直仗着老板看不见,用手默默摀着脸,这个事实也太令人难堪了!
老板似乎也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温柔的笑声轻轻钻入他的耳朵,如春风徐来,在他原本平静的心湖吹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卫君直被笑得有些不知所措,轻抿几下干涸的嘴唇,就听见老板对他说道:“我知道是你,卫君直。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卫君直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几下,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垂,方才将组织好的言词慢慢说出来:“因为我弟弟要去参加转学考,所以我打算明天下午去城隍庙替他祈求金榜题名……我看老板你成日好像都只待在书店里,所以我才冒昧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即便邀请老板的理由是事实,他心里还是不免感到有些忐忑不安,就怕老板察觉到他的小心思。
老板似乎在考虑,沉默好半晌,他才听到老板应了一声:“嗯。”
卫君直眨眨眼,所以老板这是答应还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