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砚虽嘴里抱怨,脸上却是满满的宠溺神情,霍启不由想,婉儿今日的脾性多半是姑姑惯出来的。
“说起这人家的事,我和江郎真真拿她没办法。”
霍长砚口有些干,端起茶轻呷了一口,霍启听这话知江婉定是有了中意的人,他顺着姑姑的话接到,
“婉儿妹妹聪明伶俐,想来这看夫婿的眼光也不会差。”
自己女儿的霍长砚怎么会不了解,她无奈的叹口气,
“错是不错,只是心悦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她这心思实在难猜,最近说是喜欢那安和王府的小世子。”
“哦,是他?”
霍启没想到江婉心悦的竟是洛青阳。
“怎的,启儿也知道这人?”
“有过一两面的交情。”
霍长砚见天色将晚,吩咐管家备好晚饭,才又接着对霍启说,
“那小世子是个好孩子,我也见过,只是我见着觉得太过孱弱,仔细比来竟不如一些女子,从小锦衣玉食,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子,哪能照顾得了婉儿,我心里着实不放心,况且……”
霍长砚拖长了尾音,似在犹豫接下来这话该不该说,霍启问道,
“况且如何?”
“况且这世上夫妻,哪有丈夫比妻子还美的,端的叫我心里别扭。你这个妹妹,涉世未深,总是喜欢些长得好看的人,我和你姑父三番五次劝她也不听。下次你见着她帮姑姑说说,她从小就听你的话。”
霍启笑了,想不到这随口一问还揽了个媒人的活,
“这儿女之事,我怎好c-h-a手,还得看婉儿自己的意思,也得看那小世子的意思,毕竟两情相悦方得始终。”
霍长砚赞同的点点头。
二人又话了些家常,听着霍启讲述这些年在平凉的生活,霍长砚几次忍不住垂泪,又开始埋怨江泽当年的坐视不理。
其实霍启尽挑了些有趣的经历讲,只是在霍长砚看来,平凉蛮荒之地什么也是不好的。
望着目露忧切,几次垂泪的姑姑,霍启心里为这些年不曾多多关心她升起了许多愧疚,也因为姑姑嘘寒问暖倍感窝心。
晚饭备了半个多时辰,非常丰富,二人正用晚饭时,江婉却提前回了府。她没让下人通报自己回了府,直接提着摆裙就跑到了膳厅,见霍长砚端坐着正要用膳,想着自己一天未归就要撒撒娇,甫的却见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母亲旁边,顿时禁了口,将那些乖巧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管家早说霍启要来姜府,江婉自然知道这是她的启儿哥哥,只是十年不见,小姑娘眨巴眼睛盯着他望了许久,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十年前的痕迹,这般盯着竟最后自己脸红了,嗫嚅道,
“娘,这是启儿哥哥啊?”
霍长砚有些好笑的朝着江婉招招手,笑骂,
“怎的,你还不认识了?还不快进来。”
“呀!”小姑娘一声惊叹,跑进门坐在霍启旁边仔细端详,嘴里感叹道,
“启儿哥哥容貌变了好多,跟我记忆里的差了好多,不过启儿哥哥以前便胜过京中公子无数,现在就更好看了。”
参军入伍前的霍启也是千尊万贵的人物,出有香车宝马,入有宫室琳琅,腹有诗书,意气飞扬,这般生活养出了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仪态fēng_liú。正因为这诸多富贵,使得霍启在平凉度过的头几年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敌人狡猾诡诈,大战失败后,每每乘着夜色派出小支骑兵南下烧杀抢掠,寇饱即扬,让人无从下手,霍启开始时可谓一日数惊,只能被动的跟在蛮子屁股后面打,蛮子来的毫无规律,使得霍启的生活也毫无规律,心惊胆战,气候难捱,饮食不调,加之雍京失意,种种遭遇让他痛苦不堪,人也迅速憔悴下去,幸有爷爷时时来信支撑着他,虽说难过,到底那段日子已经过去,往年富贵fēng_liú羁傲不逊的霍启也彻底成了过去。
他听着小丫头恭维的话,也不拆穿,本朝男子以身形瘦削模样俊秀为风尚,真正的美男子是太子洛天成那样的,自己几斤几两霍启心里清楚得很,他摸摸江婉的头,逗她,
“这般夸你启儿哥哥,我可没准备什么礼物给你,是不是婉儿也想叫我这般夸夸你,我看啊,小包子的确是变好看了,小时候的小包子现在成了大美女,不知哪家公子能得妹妹青眼相加。”
小时候的江婉圆乎乎的,霍启的一帮兄弟们最爱逗弄她,看着小姑娘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圆乎乎的身材就戏谑着取了个小名,‘小包子’。
听见霍启说起自己都快忘了的小名,江婉心里不高兴了,皱着眉头道,
“启儿哥哥就喜欢逗我,我都长大了,不是小包子了。”
是啊,霍启望着面前的芙蓉脸庞,曾经的小圆脸已经被鹅蛋般漂亮的弧度取代,下巴处还是好看的美人尖,这样的容貌也配得上洛青阳吧,既然小婉儿喜欢……
江婉被霍启说得脸色通红,转身向自己的母亲求救,
“娘,你看,启儿哥哥他欺负我。”
一番小女儿情态直逗得霍启和霍长砚哈哈大笑。
“好啦好啦,饭菜都凉了,你二人饭后好好聊,现在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霍长砚发话了,二人便不再嬉闹,安安静静用完了晚饭,饭后江婉又拉着霍启让他给自己讲了许多平凉故事,听得江婉直要跟着霍启去西北,无奈下霍启又讲述了一番荒凉萧瑟的大漠戈壁景象,江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