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肯跟来是楚芊眠的千喜万喜,她就没有想起来这筐刚才负在上官知身前,现在负在她的身前。
要走时,笑盈盈一声:“稷哥,咱们走了。”
“好”稷哥回的懒洋洋一声,那种吃饱了就毫无烦恼的样子。
“看他多喜欢。”俞太傅等人也就喜欢了。
又过一个时辰,对大人来说,不是吃饭的钟点。楚芊眠对父亲说停下来,生火再给稷哥吃上一顿。太子倚在她臂弯里,吃的很是香甜。
远处有奔马声过来的时候,巡逻兵跑回来,正要大声报信,上官知率先起来对他摆动双手,让他不要高声的说话。
吕胜不喜欢上官知,却不愿意任何人打扰楚芊眠。上官知走去时,老王和铁权走去时,吕胜到的也不慢。
“什么事情!”
“有一队人,为首的叫布烈,他要见楚姑娘。”
老王皱眉:“他是谁?”这个地方的事情上官国舅父子最懂行,老王扭转面庞。
上官知沉声:“是他们内乱留下来的人,我一直在找他,和安巴一样,我去会他。”
太子那边传来叽叽哝哝的说话声,不时笑得脆声到处都是。上官知流连地看了看,笑上一笑,悄悄牵出他的马,一直到营地外面才上马。
对方来的人不多,但老王带的人也不多,国舅还在这里,更多的人马留下给国舅。
“小心有埋伏。权儿,离咱们最近的一处屯兵点还有多远?”
铁权在这里打了大半年,基本地势了然于心。手搭在额头上看一看:“还有半天的路,我这就让人去知会,让他们支援。”
营地的外面,上官知和布烈已会面。
中间隔着十数步远,布烈的人不多,看得出来他也很谨慎。在马上客气的点点头,布烈问道:“请问是尊贵的统帅那位楚姑娘?”
“是。”
“听说这一年里一直在找我,不知找我为什么?”
上官知淡然冷声:“楚姑娘认为你的为人赛过雄鹰,认为你应该夺回属于你的东西。”
“哈哈哈”布烈仰面大笑不止。
上官知静静的凝视着他,等着他笑完。
“汉人,说实话吧!你们在京都呆不住,让我们的人撵出了关,怎么,想在这里也原样来上一回。”
布烈显然比安巴聪明的多。
上官知不动声色:“撵我们出关的人,可不是你的人!”
布烈一滞,随后笑得不当一回儿事:“不是我的人,我才没有入关,才可以和你说话,不是吗?”
“那么,咱们来说吧,你看如何?”上官知手指一旁,对识墨和石砚道:“铺下坐褥。”
布烈的人手更快,先跳下马铺了一大块皮毛。布烈跳下马,对上官知伸出空空的双手,随后,解下腰间刀。
上官知对他伸出空空双手,随后,解下腰间刀。
布列再取出衣内短刀。
上官知也抛下一柄短刀。
哈哈大笑中,互相邀请着坐下。
布烈的人又送上一个皮口袋,布烈打开口,嘴对嘴的喝上一口,递给上官知。
酒香的冲人鼻子,光闻到就知道烈性。上官知看也不看,也不擦拭,嘴对嘴一大口,比布烈那一口喝的要多。
喝下去以后,面不改色心不跳,把酒还给布烈。
布烈翘起大拇指,接过又是一大口,再给上官知。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喝的附近酒香扑鼻。看上去,也都微微有了酒意。
布列道:“其实呢,我不应该来见你。”
“哦?”
“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啊,宋朝还记得吗?靖康耻”布烈醉醺醺。
上官知斜眼:“岳飞知道吗?岳武穆。”
“听说他死的早。”
上官知一拳打去,布烈敏捷的跳出皮毛坐垫,接着道:“你们中昏君多!”
大殿下出现在上官知脑海中,他放下拳头重新坐下,拿起布烈没带走的皮口袋,正往外流着酒,喝一口,扬手抛给布烈:“你不需要我们,你可以走了。”
“需要,”布烈重新坐回来:“就是说说历史。”面上有怅然:“说起来,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得到过路过汉人客商的帮助。”
上官知摇晃着头,似乎这样可以甩去酒气:“我们也得到你们不少帮助。”
“是邻居?”布烈随时会哭出来似的。
“是好邻居。”上官知也对他扁着嘴。
两个人同时伸出手臂,把对方头颈搂到怀里,同时放声大哭。
铁权吓一跳,手不由自主放到腰间。老王看到,阻止道:“他们都没有兵器。”
再看那两个人,一个哭道:“帮我收回地盘。”
“行。”另一个答应着,流着眼泪:“我需要时,也帮我。”
“行。”
两个人说来说去的直到达成,各自转身,捡起地上刀和短刀,布烈上马说着再会,扬长而去。
上官知转回来,喝的酒太多,脸上通红上来。太子手指着他给楚芊眠看:“哥哥是红果子。”
楚芊眠撇嘴:“那是唱戏的脸。”
楚芊眠大跌眼睛,没有想到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人,还会这一手。
看他刚才那大哭声,好似真的遇到百年不遇的好邻居,大家痛心疾首到不能自己。
再一想,这个人对自己表白好几回,压根儿不是一本正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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