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为殿下多多保重。”楚芊眠不忍让他走时凄凉,挤出一个伤心难禁的笑容。
“为殿下,你多多保重。”上官知说过,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在身心徘徊。
龙卷风般越卷越大。
人这一辈子应该做的事情,了悟在不请自来中。上官知这下子彻底明白,他要娶她,娶她到手,这辈子没有遗憾。
离开并不一定就回不来,但是话得往全面里说。而且山外是凶是险,也确实都有可能。
上官知留下他的短刀:“石头门你撬不动,如果我回不来,春暖花开的时候,你断粮了,用这短刀劈开石头出去吧。”
大石缓缓关闭,上官知不是舍不得还要再看几眼,而是他也得用尽力气才挪过来。
这石头是他割下来,对准槽口,沉闷的一声后,石壁合上。一夜大雪是最好的妙手,会把这里扫平到没有可疑。
上官知带上他得来的一共四匹马,马多好运东西,也可以出售换盐。摆一些皮毛和几串肉,装成打猎换盐的贫苦猎人,对着山外走去。
上官国舅大权在握,对周边国家了解的不少。为锻炼儿子,一些书信公文由他起草。上官家的独子,又具有知道秘密的资格。一天以后路上遇到人问了问路,附近是哪些部落大约明白。
避开可能出危险的地方,又认了认方向,上官知对着集市寻找过去。
在木屋住着打猎,看似食物由他寻找最辛苦,却也得了一段时间的好睡。挂念太子和楚芊眠,日夜不停的赶路。虽有时候走歪方向,也在五天后,视线里出现大批的人流。
就算是两国正式交战,也有为利而趋的商人。交换的是实用性的物资,就会受到欢迎。
冬天里,这是最后一个集市。
和中原相比算极冷极寒之地,商人们承受不住奔波中的风雪,这个集市结束,要明年才来。
可以住在帐篷里?货物是随行就市,等明春回铺面里,也许少赚钱或赚的不够路上花费。
而过年,除去不能回家的人,谁不回家?
集市上很多人,四面八方的人还在络绎不绝赶来。茫茫的风雪里走出上官知,看上去毫不显眼。
边走,经过的铺子上看下货物;边寻找父亲交待过的暗号;再找,就是出关前约好,一旦走散,将在这里相见的家中仆从。
一个人突兀的闯到他眼中,上官知怒不可遏。
“段兴!”
这是大殿下心腹。
敞着的大帐篷里,几个衣着华丽的女真人,看上去颇有权势。段兴坐在他们中间对外面看着,不时交谈几句。
还用问吗?他在这里只能是寻找太子的下落。并且,他认得上官知。
愤怒的同时,上官知浮出庆幸。也许,他找的还有父亲母亲和许多的人。
不为自己不为太子,也得干掉他。
他深入到山林腹地,如果贪功心切,这个冬天留下来,隐在的威胁如附骨之疽。
皮毛制成的大帽子盖住脸,上官知在皮毛后面目光闪烁,把方位看了,把需要的货物看了,又看了怎么逃走。
他的手一直按在腰间弯刀上,佩这刀让他看上去像女真人。但是背后让人一碰,上官知心头剧震大为不妙。前行一步把背后可能再来的动作化解,敏捷一扭身子,弯刀无声无息亮出半截。
“兄台,收刀吧,这里都是人。”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眸光并不怎么亮,却穿透上官知的皮毛衣,直看到他手上去。
“公子,”
另一声从中年男子后面出来,可见半张面庞。
上官知湿了眼眶:“识墨,”他贴身侍候的四个小子,以笔墨纸砚命名。这一个,是识墨。
中年男子又一抬手,这一回上官知没有拒绝,由着他拍在肩膀上扛着的皮毛上:“怎么卖?”
“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不懂行情,您看着给。”上官知煞有介事,眸子里一直红红的。
他看得到识墨的眼里,也是水光无数。
“给你这个价,给我送到帐篷里。”中年男子一亮巴掌,曲起几根指头。
上官知很是停当:“能再多给些吗?”
中年男子皱眉头:“好吧,好生给我送来,加你一斤盐。”
中年男子和识墨在前面走,上官知后面跟。一溜四个硕大的帐篷,有两个没有帐帘,看得见里面堆的货物。还有两个帐帘低垂,风雪虽大也没吹动,这是住的帐篷。
“大掌柜的回来了?”
看货的伙计招呼着。
中年男子步子没停,上官知的步子也没有停,伙计们眼角都没有扫来,反而在收到中年男子的眼色示意后,警惕地注视着上官知的身后。
帐篷内,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公子,”笔墨纸砚里的石砚。
“公子,”走散的上官知护卫。
“公子,”京都护卫五人。
“上官公子,卑职有礼了。”宫中侍卫总管之一,施央。
角落里睡着两个人,急切地问道:“见到我家姑娘没有?”
刀豆包扎着手臂包着腿,面无血色。枪豆伤在腿上,也失血不少。
“你家姑娘是?”
二婢带伤,上官知有些不敢认。
识墨道:“楚云期先生家的丫头。”
“是芊眠姑娘的人吗?”
“是是。”刀豆枪豆有了喜色,挣扎着想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