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之后,整个闽地似乎都迎来了和平宁静的时光,哪怕生活多是庸碌,可经过战事的人们会明白,和平是如此的难能可贵。这一日日的光y-in,哪怕就此庸碌而过,但只要在和平的阳光的普照下,再如何庸碌的时光,似乎都带上了淡淡的安然与舒适。
出了正月,徒小四与小牛子就准备告辞回关外了,他们过来,原也就是徒小四记挂他哥,过来看他哥的。看且看过,男人的情感多是粗率的,起码在徒小四看来,见到他哥与林靖都挺好,他便贩些货物,回关外去了。毕竟,关外也是一摊子事业,因着他哥这几年在江南,关外的,大都是徒小三c,ao心。
徒小四、小牛子二人就要回关外,何先生赶巧过来。见他二人,一人生得高大威武,方脸大眼,一身的彪悍之气,却又眼神纯真直接,便知这是个心思直率的武人。另则小牛子则是面皮细白,斯文干练,人物俊秀,只是,气韵清淡,不大热络。不过,此二人端看行止,皆极易令人心生好感。何先生笑道,“大将军这里有贵客。”说着深施一礼,向徒小三行礼。徒小三连忙扶住何先生,回礼道,“先生莫总这般,我可是真不自在。”
何先生笑,“礼不可轻废。”自徒小三官封大将军,便是何先生在他面前,也断然不肯失礼的。
徒小三给何先生介绍了一回,“我以往在关外讨生活,这是我以前认识的小兄弟,他们年前就从关外过来了。难得他们还想着过来瞧瞧我。”又与徒小四、小牛子二人介绍了何先生的身份。
二人给何先生施一礼,林靖便先叫着他俩人下去准备回关外的东西了。
何先生随口问,“他二人皆是商贾?”这二人皆极是j-i,ng干,便是周身气势,也非寻常商贾可比。
徒小三笑,“是啊,以前都在关外讨生活,颇是不易。他们都是极小便在外闯荡的,关外那地界儿,能活下来的,都不是容易的。”
关外民风彪悍,何先生亦是有所耳闻,遂不再多问。
亲卫上了茶,徒小三打发亲卫下去,道,“先生前来,可是有总督大人的吩咐。”
何先生道,“也没什么事,这一开始,倭匪就容易兴风作浪,这是总督府的公文,我正闲着没事,就顺道送过来了。”把公文递给徒小三,徒小三略看了看,与往年也没什么不同。林靖很快回来,何先生方说起淮扬之事,何先生闲谈一般,“淮扬新总督上任,现下开始查去岁段钦差与谢氏子的案子。郑大人乃京中大员,大学士出身,再有学问不过,定能将案子查得一清二楚。”
林靖接口道,“是啊,若是段大人之死有蹊跷,是多么的令人发指啊。哎,我虽则见段大人的时候不是很多,可他在闽地时,极有风范的一位大人哪。”
何先生心说,看你这一脸遗憾,不知道的还得以为这小子多么惋惜段钦差之死呢。基本上,何先生就是过来,提醒林靖他们安分一二的。可千万莫再动手了,好在眼下这位郑总督是个书呆子,他就是查,事情过去这小半年了,能查出什么呀。由此亦可看出,郑总督当真是个呆子,哪家总督上任不是三把火,先坐牢屁股底下的位子啊。就这位总督大人,非要查这两起要命的案子,他也不想想,不说他这新官驾到,于淮扬上上下下皆生疏的很,便是淮扬前总督,在淮扬经营多年,都没能找出蛛丝马迹,何况他这新任官员了!
其实,不必何先生过来提醒,林靖也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段钦差必死,是因为,他竟然从将军府勒索了二十万两,有人敢勒索林靖的银子,林靖倘不能把这笔银子再夺回来,他自己个儿就能憋闷死!谢氏子必死,是因为,谢家人的手,伸的实在太长了。段钦差一死,除了打点章总督的,剩下的那些银子,在林靖看来,这就都是他与徒小三的。结果,段钦差死了,谢家竟然要来搬银子,这是搬段钦差的银子么?这绝对是来搬林靖的银子!林靖能叫他们搬么?
所以,这两起案子,在林靖看来,他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合法财产,不为犯案,更不为犯罪。
只是不好叫人知道罢了。
何先生在泉州府啰嗦了一番,尚未回杭城,淮扬总督郑泉郑大人便在江南放了个惊天大雷。
这事,还是林靖先得的消息。
何先生听闻此事,都顾不得问林靖这消息是如何得来的,先是不可置信道,“这是真的?”
林靖将一份蝇头小楷书写的郑总督给淮扬上下官员的一份公文递到何先生的手里,这份公文只记录了一件事,那就是,郑总督除了正在调查的段谢二人的案子外,又颁布了自己来淮扬的第二条政令,那就是,禁海,抗倭。
抗倭不足为奇,江南这几年,哪怕淮扬战事少些,也一直在宣传抗倭之事。但,正因淮扬倭患并不严重,故而,浙闽有禁海令,但,淮扬是没有的。结果,这位总督大人一到淮扬,竟然要禁海。
何先生面色慎重至极,他甚至将这份公文从头到尾的足足看了三遍,方轻声道,“要出事了。”
林靖何其机敏,若是以往他兴许不知何先生话中意,但,自从沉了段钦差,得了段钦差那些个机密,林靖就明白,淮扬之所以倭患极轻,那是因为,淮扬很有几家与倭匪私通的大商贾。如霍东家,这便是妥妥的淮扬出来的大商家。正因为与倭匪私下贸易顺遂,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