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呢?”
“江伯母已经在楼上了,大公子也同我一起上去吧。”
江釉跟在童雨缪身后,上了街边一幢三层的茶楼,那茶楼的木栏上都上了金漆图案,在日光下甚是耀人眼,如果说云泽庄是古韵浓郁,那么茗溪茶楼就是华丽恢弘。
江釉回头看了那马上的女人一眼,她拉着马身转了个身,朝原路返回而去,江釉唇角的嘲弄更甚,若是急着赶路,怎么又会折身而回,看这样子,倒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可以撤走了。
进门上了扶梯,一直上到三楼,童雨缪带着两人进了隔间,江纹和童茗正面对面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只彩釉茶盘,盘上是同系的茶壶茶盅,童茗见到几人进来,伸手提起茶壶又满了两盅茶,“贤侄终于来了,上了趟云泽庄,觉得和我这茶楼比怎么样?”
江釉慢慢走近,“各有千秋。”
童茗笑道,“贤侄可真会说话。”
童雨缪在她母亲身边坐下,江釉看了那两盅茶一眼,却没有坐下,“童伯母,这茶,似乎少了一盅。”
童茗愣了一下,看了他身后的粉青一眼,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她没想到江釉会开口要求,只得顺着他的意思笑道,“是我疏忽了。”
等到一个时辰后,用完了一顿各个心思迥异的茶点,江纹带着江釉粉青起身告辞,出了茗溪茶楼,江纹才道,“你怎么看?”
“我?”江釉似乎很不解,江纹好笑道,“行了,别装傻了。”她揉揉江釉柔软的发丝,像是对待一个三岁小儿那般,“来,告诉娘,你觉得那个童小姐怎么样?”
“娘觉得呢?”江釉把皮球踢还给她,江纹沉吟了一会,才道,“非我儿良人。”
江釉笑意吟吟,“娘亲果然英明。”
锁柳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江府坐落在锁柳镇北镇,茗溪茶楼则在南镇,江纹在茶楼门口叫过等着的驾车小厮,“送大公子回府。”
“娘你呢?”
“我要上窑场去。”
江釉一点头,正要上车,身后的茶楼里追出来一个人,“江伯母,大公子,慢走。”
江釉停下了上马车的动作,回身看过来,“童小姐还有事?”
“江伯母,不如我来送大公子回府。”
马车的车轮走在道上,发出咕噜噜的声响,童雨缪骑着马跟在车旁,粉青撩开车帘看了她一会,才钻回来道,“公子,童小姐不是很好吗?她刚刚还救了你,为什么你和家主都觉得她不好?”
“你觉得她好?”江釉靠在软垫上,身子半斜,杏眼半睁半眯,看得粉青忍不住感慨,大公子果然什么样子都是风情万种。
“我听说想上茗溪茶楼给童小姐说亲的媒公可是一抓一大把,暗地里喜欢她的公子哥也是很多,你想她年轻有为,文采非凡,为人潇洒倜傥,又是茗溪茶楼的少当家。”
“看不出来这个童雨缪居然害的我家粉青也春心萌动了。”
“公子,我说认真的。”
“好吧,我也说认真的。”江釉坐直了身子,“就像娘说的,她并非良人,就这么简单。”
粉青转转眼珠,不太理解,过了会又问道,“那那个李双,大公子为什么就那样不追究了?”
“我对编排好的戏码没兴趣。”江釉又歪回靠垫上,粉青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叫编排好的戏码?
江釉突然又出声道,“不过说到这个李双,我倒是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来。”
“什么事?”
“你知道我们锁柳镇的双霸吗?”
“当然,谁人会不知道,沐大少和白十三少嘛。”
“我曾经听人说,李双对此很不满意,于是当众找沐大少要理论,凭什么锁柳双霸是她们两个,而不是她李双。”
“这都有什么好争的。”
“是啊,可是她们就要争,居说沐大少当时赌输了钱,正想要翻本,被她这么一闹火气都上来了,就提着李双的衣领不换气地骂了她一个狗血淋头。”
粉青来了兴致,问道,“她怎么骂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人说的,反正意思就是说因为李双欺善怕恶敢做不敢当。”
“这倒是真的,至少沐大少她一向都是一视同仁。”粉青失笑,“一样地行霸。”
江釉半眯着双眼,“她当时还有一句经典的话,现在街头巷尾的人吵起架来动不动就会用上。”
“什么?”
“芝麻地里撒黄豆。”
“这是骂人的话吗?”粉青不解,江釉唇角含笑,“我也想了许久,你想好好的芝麻地,这种起了黄豆,那叫什么?”
“杂种。”粉青脱口而出,说完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大笑起来。
粉青还在笑的当口,马车行到半道,突然咔的一声停了下来,江釉不解地掀开门帘,“怎么了?”
“大公子,路被人堵住了。”驾车的小厮跳下了马车,江釉让她挑起门帘,自己和粉青也下了马车,就见到童雨缪骑在马上的裤腿正被一个衣衫破旧,发丝散乱的年轻男子扯着衣角,“小姐,小姐,求求你救救奴家。”
江釉循声看过去,那男子身边还有一个更瘦弱的少年,眼眶发青,看来已经几晚上没有睡过觉了。
“出什么事了?”童雨缪拉住缰绳,马斜停在那男子身前,只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