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有事就请直说吧。”樊母也不傻,程咬金绝对不是专程来陪她说话的。
“夫人爽快,那我就直说了,老程此来是想见见梨花。”程咬金打着哈哈。
“听说薛丁山被困烈焰阵,您是想我家小姐出手相救吧,如果是,那就免谈。”彩环伶牙俐齿,面对程咬金也丝毫不害怕。
“姑娘,话不能这样说啊,怎么说薛丁山也是你家小姐的丈夫,死了丈夫的女人,下半生可不好过,你忍看你家小姐难过一生吗?”一个丫头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公然跟客人叫板,程咬金看了眼樊母,心下便明了了。
“您觉得我家小姐现在和死了丈夫有什么区别?”彩环当真一点不客气,也正好也借着这次机会,把小姐无法说出的委屈都说出来。
程咬金这一生第一次无言以对,彩环这话虽难听,却也是事实,更不难听话里的怨怼之意,可越是这样,程咬金越是高兴,有怨怼就说明还未死心,只要心不死,一切就都还有救。
“丫头,你就告诉我,薛丁山被困烈焰阵,你家小姐知道吗?”程咬金吃过的盐远比彩环吃过的饭多,面对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他懂的从哪儿找她软肋。
“当然不知道了。”果然,彩环上钩了。
薛丁山被困烈焰阵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但不包括樊梨花,自从新婚被弃后,她就变的不爱出门了,尤其外出一趟还丢了东西,更因杨藩前几天抬着花骄而来,她着实烦燥。
不是说不逼她?不是说要给她时间的吗?对于杨藩穿红装抬花骄的行为,梨花很不开心,可他也没做什么,只在樊府客房住了三天,说让她慢慢想,说他之所以抬花骄就是为了挽回自己面子,毕竟两人有婚约,她却披了薛丁山的盖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梨花也无话可说。
三天过后,杨藩说来找她,说她要是没想明白就继续想,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去找他,然后又抬着花骄走了。
这么多事一连串下来,梨花也没时间想更多,加上樊母和彩环特意隐瞒,她当然对薛丁山被困的事情毫不知情。
“为什么不告诉她?”程咬金又问。
“为什么要告诉她?”彩环深深叹息,自家小姐她自是了解的,虽然被薛丁山伤了心,可还是没有放下他。
“这样瞒着她就一定是对她好吗?丫头,你想过没有,你家小姐当真愿意看到薛丁山死?”程咬金步步紧逼。
“这……”彩环知道,小姐是不愿的,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她仍愿薛丁山平安喜乐。
“丫头,你相信我,如果薛丁山死了,你家小姐这辈子也不会开心。”程咬金语重心长的说。
“可薛丁山太欺负人了。”若就这样原谅他,未免太过便宜。
“是,薛丁山那小子确实混蛋,你放心,此事过后,我保证好好教训他,唐军已准备好婚礼的一切事宜,保证让你家小姐风风光光再嫁一次。”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也亏的是程咬金这样没脸没皮的人,要是换了徐茂公,打死他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真的?”彩环眼神一亮。
“真的,鲁国公从来不骗人。”才怪。
“老夫人……”毕竟她今天的行为是夫人授意,否则她也不敢跟鲁国公叫板。
“去告知梨花吧,至于最后如何选择,那就看梨花自己的决定了。”樊母知道自已这女儿算是栽在薛丁山手里了,除了他是不愿嫁别人的,可是嫁他确实也委屈了,她这个做娘亲的太过无用,帮不了什么,一切还得靠她自己。
“好,奴婢知道了。”彩环应了,然后跑进去找梨花。
☆、已无期待
“你说薛丁山被困烈焰阵?”梨花心里果然还是关心某薛姓混蛋,甚至犹豫也没有一丝,果断就要推门去寻鲁国公问问情况。
“小姐。”彩环叫住她,眉头微皱。
“怎么?”梨花回过身就对上彩环一幅欲说不能言的表情。
“您心里就真的一点怨恨也没有吗?”彩环是个小姑娘,到目前为止还没爱过什么人,所以她不了解到底多深的爱才可以这样包容,在小姐最为寂灭绝望的时候,薛丁山不给一点温柔反而做了推手,一把就把她推到冰天雪地里,而小姐对他……
“怎么会没有呢?”放在门栓上的手松开了,她不是圣人,也会伤心难过,也会心碎断肠,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他去死。
“小姐,我心疼你。”彩环真的心疼到骨子里去了。
梨花靠着门,缓缓蹲下去,脸埋在胳膊里久久都没有抬起来,彩环想,小姐应该哭一场,自那天回来之后,她很少看到小姐掉眼泪,可女孩子何苦要那样坚强呢?是不是就因她性格坚强,所以薛丁山才会那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呢?
“彩环你拉我一把,腿麻了。”不知过了,多久梨花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说,彩环嘴角直抽,她还当自家小姐终于记起自己是个女的了。
蹲到腿麻的梨花想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关于薛丁山,她的决定是救,无论两人结局会怎样,她都不能看着他去死。
对于梨花会救,没有人会意外,或许她武功高强,别人只能望其项背,可她那性子,见过一面的人都能摸的透。
“彩环,好好照顾娘亲,我很快就会回来。”
“好,你姐您放心,您此去可能不会回来太快,鲁国公说还会准备一场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