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冲出去抱着他,告诉他,她在,可是她没有,若经历这些之后,樊梨花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还相信只要自己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回报,那么她就是真傻,受这些委屈伤痛也是活该。
现在的樊梨花,早已裉去青涩,她深知,只有让他痛到极致才能记住这一刻的感觉,再发生问题的时候,才会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别怪她冷血无情,实在是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太多了,这也就是她,若是换了其它姑娘,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了。
这是她所能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若这一次两人能有一个未来,那她会是薛家的媳妇,会是薛丁山的女人,可两人若还是拼不到一个美好结局,那么两人就会形同陌路。
圣旨所言她都清楚明白,无论这次薛丁山怎么选择,她都会出面帮他,区别在于战后她会如何归属。
☆、疑点
无论薛应龙还是樊梨花,他们都知道薛丁山不是那么好骗的,最初这样一幅画面呈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震惊,迷茫,痛苦,可若静下心还发现不了破绽,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元帅。
薛丁山是否是个合格的元帅?答案当然是,所以待到晚上静下来的时候,樊府的一景一物在脑海扫过,天灵盖似被惊雷劈了一下,瞬间睁大眼睛,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心里有一个疑惑,一个特别需要解答的疑惑,这个疑惑事关的他的生死与幸福,他必须要去弄明白,即便是午夜时分,他也一刻都等不了,寒江关的城门关了,他进不去,就在城门口等。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尤其这样急切的想弄明白一件事时,时间就更漫长了,漫长到他在寒江关城门外暴走了数十圈也静不下心来。
不是都亲眼见到棺椁了么?不是都看到樊府那满府素白了么?不是都面对了应龙和彩环那怨怼的态度了么?梨花离世不是已是定局了么?他为什么走了又急着折回来,是想到什么疑点了么?
他是薛丁山,是薛仁贵的儿子,他不能退缩,父亲说过,做为一个元帅,首要做到的就是泰山崩前而面不改色,一旦带上个人情绪,就容易判断失误,若在战场上,那是会贻误战机,造成惨重伤亡的。
即便对方是你至亲至爱的人,你也必须要时刻保持冷静,不能因为对方对你是个特殊存在就轻而易举的做出决定,要知道,上位者一个小小的决定,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标点符号都能瞬间决定数万人的生死,那绝对不是闹着玩的,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而关于梨花这件事,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当时满脑子就只有梨花两字,只有那个笑脸,还有那个毁灭性的打击,从而忘记做出正确的判断。
樊府那满府素白又一次侵占了他的脑海,看到那一幕依然心痛,那种痛觉压迫着神经,让人肝胆欲裂,可这次薛丁山的脑子里除了痛之外还有一丝清明,而这一丝清明,足够他找出那些疑点所在。
府门外那大大的代表丧葬的白花,院内围墙和廊柱上字迹工整的挽联,丫鬟小厮身上那清一色的孝服,彩环哭红的眼睛,应龙怨怼的眼神,还有不时飘出来的烧香的味道,以及那醒目刺眼的棺椁,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却又处处透着一丝丝古怪,合情合理之中的一丝古怪到底是什么呢?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呢?
闭着眼睛,脑海闪过樊府的一景一物,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光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薛丁山睁开眼睛,睁眼的那一瞬间,眼里j-i,ng光四s,he,他找出了疑点所在,而这一个疑点只要被证实了,那么就足以说明,他的猜想是对的。
☆、除非扯上薛丁山
距离辰时开城门还有一会儿工夫,薛丁山也不急了,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睡了,可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哪里睡的着,他只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已基本确定梨花没有死,他要想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该怎样抚平她心上的创伤?该怎样带她回家?
这事说容易很容易,说难又相当难,毕竟他给她的伤害,终生不能弥补,要不然她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拒绝他,想到这里,薛丁山苦笑,这个拒绝可谓彻底,是想直接把他心里的念头掐死了,可是他不想放手了,无论有没有那道圣旨,他都不想放手,就算没有圣旨的吩咐,没有父亲的遗愿,他也想紧紧抓着她的手,让她陪他走过下半生。
薛丁山希望时间快一点,因为他想马上见到梨花,又希望时间慢一点,因为他不敢见梨花,可是不管薛丁山的心情是怎样,到了时间,天亮了,城门开了。
薛丁山原本想城门开了他一定第一个冲进寒江关,把梨花抓出来,然后狠狠揉进怀里,大声告诉她,他爱她,不能没有她,可是当城门真的开了,他却屡次抬步不前,心里建设了无数遍,却怎么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梨花,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薛丁山这一生波折坎坷,大大小小的阵仗也见识了不少,却从来没有哪一件事是如此刻一样忐忑的,真不知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他相信梨花对他的感情还未散,可是他同时也明白,她再也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了。
“小伙子,你怎么了?”城门口一个卖水果的老头实在忍不住了,每天一早他就出摊卖东西,每天他都是第一个到,今天他却在这个小伙子之后到的,显然他是急着进城的,可城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