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
“文都哥哥,韶儿在御膳房里煲了汤,要不要喝一点?”
韶哀知道什么是贞锁——其实应该说,凤岩的男子,男孩子,只要晓得事起,便会有人告诉他们这个东西,这种惩罚,它不仅代表耻辱,更代表很多很多的难受——在他们心中这是个,极让人害怕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人会自己…
大人被抓走以后,他原本是留在印城等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除了等大人,他还有哪里可以去——
他害怕大人有事,害怕大人不会回来,害怕——他不知道一个人能有那么多的害怕,直到那个曾经很温柔,和大人一样温柔待自己的哥哥,竟然以西岐皇帝的身份来到自己面前,和自己分担那样多的害怕。
他才觉得好些。
可是,因为一样的心情,因为一致的感受,从前那些不曾出现在脑海中的,东西,他竟也渐渐开始晓得——而从前虽然不多,但是看得出的那些大人与文都哥哥之间的互动——他知道,没有那样多的理由,他只是知道,文都哥哥对于大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韶儿做的?进来吧!”
早于守卫的人说过这少年若来寻自己则无需通报,所以才会有那样多的流言蜚语传出。不过现在应该都已经无所谓了。
思绪里一瞬间划过这样的想法,文都笑了笑,牵起了眼角一丝极细的纹。
韶哀进了里间,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搁到桌子上,面上有些欲言又止,一双清澈的眼,踌躇、犹豫、一会儿望着人,一会儿却又极快的闪躲开来——
文都有些好笑,他大致知道这孩子想要说什么,或者说,问什么,“韶儿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
他很庆幸自己将这孩子带了回来——无论如何,无论什么时候,能看到个这样的,纯致的人,心情总会好上一些的。
“呃,难受么?我听说…大人如果回来了,怎么办呢?文都哥哥你不想要大人吗?为什么…”
文都苦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在相安无事就好,韶儿不是说带了汤的么,怎么不拿给我?”
第六十三章 深宫遇袭
西岐国苏少府卿,最近心头有些小小不安,导致家中那依附于自己而存在的四个男人,也一道的忧心忡忡了起来——他们那温柔体贴的妻主,最近似乎有了心事。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位武艺才华都是平平的中年女子,实际上心中对任何事情都有计较——总有个底的。
而她最近忧心的,是自己那总不成器的二女儿!
虽然说从前那丫头也总是不受教的形状,但多少也还算正常,可偏自从闵相选中她做了女侍进宫之后,她便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苏少府卿是过来人,自然晓得自家女儿是如何个缘由,这原本也该算是好事,毕竟自家这女儿总也看不上个男人。
但,这也得看这男人是谁。
她不以为爱上一国之君会是幸事,而女儿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一再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原本,她不过是抵不过闵相相求,让她去…助陛下能为她们西岐诞下凤女来,承个人情罢了——是决不愿,看到女儿如今模样的。
苏华因为成为了女侍的关系,得了能自由出入宫中的令牌,也是因为这令牌的缘故,她虽然不能日夜陪伴自己心头想念那人,但至少,能够离得近一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竟就那般轻易的恋上那雅致的男子,他的年纪其实比起自己身旁的很多爱慕着自己的少年们,大得许多,姿容也算不得如何美好,可偏就是那种宁静与安然的样子,平和而温柔的样子——她说不清。
脚下的步子,有些控制不了。苏华知道他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宁愿选择那样残忍的东西,将自己封闭起来也不愿意选择妥协的男人,又如何会愿意见到意在打破他所愿的女子呢?
可她控制不住,总想着,是否能近一些——即便是不能看见,至少能够离得近一些。
徘徊在帝王寝宫的外的她,并不真敢靠得太近,只是流连在宫外的一片花丛假山之中,远远望着那灯火燃起的位置,想着。
帝宫当中,韶哀方盛起自己带来的东西,忽然周身一阵寒意,自四面八方而来,他一瑟缩,抬眼,忽然之间便瞪大了那双漂亮的大眼,“八王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浓厚的寒意,来源于站立在寝宫当中的一位风姿绰约的男子,而那样风采,那般容貌——是韶哀记忆中曾觉得是最漂亮,像天人一般的人的。
他还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守卫,以及所有伺候的人都在自己感到寒意的那一瞬间落到了地面上,而此刻整间屋子里,剩的便只有他,与这人两人是站立着的,便是连文都,也倒了在椅子上。
所有注意力都被忽然出现在屋子当中的人吸引,韶哀直觉便是出声——但他却是奇怪的,因为虽然那站立在屋子当中的男子,的确是哪个人的模样,但周身散发而出的,却是与自己从前感觉到的,截然不同的气质。
让人颤抖——有些可怕。
那风姿绰约的男子,略抬眼望了他一眼,那一眼里似乎有些惊讶,但韶哀看得出那惊讶不是他说的话,而是——为什么他竟然还能站着?
“韶儿,快跑!”
韶哀的眼睛望着那人,耳朵里却忽然传来极浅,却像是拼了命才能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