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瞪着束游,方欲吼出声,却——
“啊——”
尖锐的叫声,声嘶力竭一般自牢房角落里猛然响起束游一惊,立刻转过身却,对上那忽然之间鬼叫起来的男人,却发现他面上是极致的慌乱,看着她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只剩了那种惶恐,害怕,以及——绝望——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确定四周除了他们三个人,没有旁人,而妖鸾也已经被她,他怎么了?
却看着那人轻颤着身体,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便亦发的颤抖起来,一面哆嗦,一面退无可退却像是完全不晓得无路可退了那般,死命的撞击着身后的墙壁,低低的呢喃着什么…
束游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别怕,没事儿了没…”
可她的接近,和那伸出去预备拥抱的手,却只让这人亦发的惊恐起来,就像是她伸出的手,是要打他一般,瑟缩——
眉心皱起,束游方欲说些什么,却猛然之间听清了这人唇角溢出的呢喃——
“血,好多血——”
一瞬间,她像是猛然被人极大力的揍了腹部,那样多的酸涩,几乎要翻滚出来,满眼弥漫起的,是那日两人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那遍地的血红色——
身形急退,束游晓得是自己吐出血的唇角没有被抹去的部分让他…
一把拽住妖鸾,扯着他出了牢房,复又将自己面上清理干净,寻了些药物,她这才再一次踏进囚室里。
—————————————————————————————————————
囚室里,那人蜷缩着身体窝在墙角,无声无息。
束游走进来的时候,猛然之间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敲击了,溢出一股极浓的酸涩,她走过去,本欲碰碰他,说上些什么,却不意——
“别碰我!”
谭叹恼得要死——那种霎时的惊恐在束游离开时候便缓和了下来,可对于自己竟然在这人面前露出那种模样,他,她——
束游却没听,一把抓住他手上的那只手臂,疼得他不得不仰起头来:“我说了别碰我你没有听到吗?”
却死命的不叫疼,而是吼起来,没理他,径自拉起那只受了伤的手臂上的衣裳,看到那衣裳下面扭曲得可怕的手肘形状,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东西抹上去…
“不用你假好心,你——”
虽然那药物抹上手臂,让他觉得舒服了好些,可这人这种烂态度,这种,烂态度——
“你是觉得干脆让它断了以后都不能用了才好些是吧?或者,让我在弄些血过来?”
原本也欲说些软话,可这人不受教的态度让束游出口的话变成了,这种模样,而这般开口,这样说出来,她心中那种迷雾一般的情绪却古怪的有了出口方向——反正,他对她的印象也就是这种恶霸模样,而她也喜欢这般,如何不好?
总比相顾无言好得太多了吧!
谭叹一怔,面上却被激起一些极浅的红,瞪着这在抹上药之后又拿来两块板子将自己手肘绑起来的女人,心头升起股干脆张口把这人咬死算了的情绪!
却也奇怪的,觉得这人像是…不一样了?呃…又或者,是变回原来的模样了?
心头正想着,却忽然听得:“你之前猜得没错,贞离才是我厌恶你的理由,虽然我其实,晓得你与他不同的,只是——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与方才那要杀你的人,贞离,我,还有南承国有关。”
猛然一怔,谭叹觉得自己在颤抖——抖得,不可思议,却:“谁要听你说什么啊,你的,你的事情,与我无挂!”
抬起头,瞪着这跪在自己面前给他包扎的女子,谭叹不晓得自己眼睛里是那种因为溢出液体,而水亮水亮的模样,而苍白得像是鬼一般的面孔上,升起了一些极浅的红…露出的,是那样一副想知道却抵死嘴硬的矛盾样。
“哦?不想?那算了,”
望着这人那嘴硬的样子,束游自从上了这个岛以后便一直不曾好过的心情,竟意外的好起来,而当她吐出‘那算了’那三个字的时候,这人面上露出那种郁闷样子,则亦发的取悦了她。
在夹板打好的手臂上系上疙瘩,却并不离开,反倒是摸着那冰凉的,裸在外头的小手臂位置,滑到这人手掌,握起,看他面上骤然之间升起的亦发多的红晕,直接将这具冰凉到几乎没有多少人气的身子搂进怀里,继而坐下。
谭叹那犟得跟头驴子似的脑袋,似乎并没有能够好好处理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竟在自己整个人都落入别人怀里的时候傻愣愣的忘记了反应,待到反应过来——心头像上次那般升起那种比被这人羞辱还要多的害怕,害怕自己变得软弱连自尊都不再有的去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努力挣扎,却发现这一次却是如何挣扎也没用的只能被人搂着。
“你,你——你放开我,放开——呃!”
身体不能如愿,嘴巴里却吼出来,却在这把自己圈在怀里,简直像是抱着小娃娃那般揽住,更甚者——忽然摸到自己蜷缩起的冰凉的膝盖上的时候,惊得只能猛的咬住下唇,才能让那样窘迫的声音不要溢出嘴巴。
那在自己膝盖上摸了的手,恍若并不快够似的,亦发不要脸的往下摸了过去,一路摸到小腿肚,最后竟褪了自己鞋袜,摸到脚上!
他窘得不断挣扎,却只得像是小猫在主人怀中撒泼时那般得了几个安抚似的抚摸,却又不敢开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