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有一棵桃树。说来也奇怪,如今明明不是桃花盛开之季,这桃树却满布粉色柔瓣,月下清风过,花雨落入泥,看着犹如夏夜飘雪一般带着仙境的美轮美奂。花瓣随风落下,将落至曲华裳手中,被她握住时,忽一人将曲华裳向后拉过。
“你做何!”眼睁睁看着花瓣从指缝间流逝,似乎觉得是与美好擦肩而过一般让人遗憾。曲华裳转过脸,面带委屈与怒意地看着文辞。
“此树非桃树,”旧伤未愈的文辞脸色比月光冷,比夜风凉,唯独看着“桃树”的目光带着被藏于深处的柔和一缕,“此树有毒。”
听到文辞的话,曲华裳眼神不可相信地看向面前花瓣如絮飘飞的树,“什么?有毒?”
“桃树开花期短,此树之花与桃花尤为相似,便栽种下,”文辞说道:“可惜此树需毒滋养,其瓣絮亦剧毒难解,故而花瓣纷飞所落之地寸草不生。”
“既然如此,为何要种下?”文辞口中的话听来荒谬至极,曲华裳不可理解道:“若是伤及无辜可要如何是好?”
“她喜静,”文辞说着,闭上眼,双手被于身后,道:“此处不会有人来打扰。”
心中好奇作祟,曲华裳问出,“她是谁?”
文辞并未再作答,眼神透过桃树看向其后的那一间屋子,目光深沉所言一眼万年,道:“你可想学武艺法术?”
“你说什么?”
“可想学?”文辞说着,手中五指一转,一把银剑伴着月光逐渐显现。
流壑宫内,玄无欢一手把玩着一串古铃,眼神如墨。
“宫主,”杨左使上前一步,道:“查不到宫主口中所言季雪禾的身份。”
听杨左使口中言,玄无欢五指紧合,扣紧铃铛,“当真一点线索均无?”
“无,”杨左使道一句,继而皱眉道:“宫主,如今此铃虽在我们手里,然玄娥在闻人辞手中。宫主可要如何做?”杨左使思忖着,却看见玄无欢似并未将自己所言听入耳一般眼神游离,“宫主?”
“嗯?”听见杨左使的喊声,玄无欢方才回过神。
看着玄无欢心不在焉的模样,杨左使失望地摇头,“无甚事,老身先退下了。”说着杨左使走出了流壑宫的长殿。
“左使,可是有何烦心事?”殿外静候的属下看着杨左使愁眉不展的模样,问。
“那个女人,终究是祸害,”杨左使眯起眼,紧皱的眉头闪现杀意凶狠。回想当年,玄无欢放任流壑宫不闻不问,独自跑出时他就应当知晓那个女人会成为拖累玄无欢的累赘,“祸害留不得。”
“可是宫主若是知晓此事……”
“不过一个女人,时间久了自然就忘了,”杨左使闭眼道:“如今宫主被此女迷惑心智,若是如此下去,莫说长生诀,只怕流壑宫都难存。”
“是,属下知晓。”
沉静的月色渐被微亮的晨白取代。晨初微睁眼,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烈阳闪晃,也非蓝天浅云,而是一道浅纱软锦。定眼看清面前实乃季雪禾胸前衣襟时,卓画溪身子一僵,继而一猛抬头欲爬起,却不想额头撞碰至季雪禾下巴,引一阵生痛未传至脑,耳旁便听季雪禾浅呻一声,“姐姐,疼。”
“你做甚,”所谓贼喊捉贼,说的便是卓画溪如今面上的窘迫。她速速爬起,一时手足无措地不知该放何处,目光躲闪。
“姐姐睡迷糊了,唤我一声娘亲,怎还要问我做甚?”季雪禾嘴角浅笑道:“我方才还犹豫是否要应姐姐一句溪儿了。”
季雪禾的话调侃带着玩笑,引得卓画溪嘴角不由一抽,“你若是如此唤了,我也定不会应。”说罢,一旁的乌雀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眼神带着迷茫,看向卓画溪与季雪禾。继而小手落地,爬着钻进卓画溪怀里。远看三人,倒真如一副笙磬同音的阖乐画卷。
清晨醒来,眼角总觉似有黏浊之感的不适,未全醒的晕沉也缠绕脑门不可消。卓画溪一手牵着乌雀,一手拉起季雪禾,走至潭侧。她先弯腰俯首,一手轻托乌雀后脑,一手捧起凉水,轻柔地滤洗乌雀眼角的垢印。被水滋润,乌雀也蹲下身子,双手成掌向并,捧起水扑洗自己的脸庞。
“小心蹲下,”见到乌雀能自行洗面,卓画溪这才转而扶向季雪禾,“你可能自理?”此话还未问完,卓画溪便言:“且罢,你弯腰莫要动,我帮你弄水。”说着,卓画溪手捞起水花,轻泼在季雪禾脸上,让他得以清洗。
“你可真和他们的保姆一样,”一旁同来求一清水洗去晕沉的齐若月看着忙着照顾季雪禾与乌雀的卓画溪,道。
“何为保姆?”
齐若月捧起水洗过脸,道:“保姆就是照顾别人的人。”说着,她扯过自身的衣裙一角,放入水中洗过拧净,“不知道的看着还真以为你们一家子。”
听到齐若月口中的话,卓画溪手中微顿。
“齐姑娘,你们先来吃些东西吧,”早已生起火,烤了几条鱼的程嫂走来,说道:“吃好了我们也该赶路了。”
“好,这就来了,”齐若月说着,走去。
用过烤鱼,程蛋子他们将多出的鱼用树叶裹着麻布包起,相继来白练下,以清凉的水灌满随身携带的葫芦。“卓姑娘,我这样称呼你,你不会介意吧?”走来的程嫂说着,双手递过一只空葫芦,“我们也只剩下这个了,这个给你们用。”
接过葫芦,卓画溪看见程嫂眼神中真挚的神情,看见陈嫂身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