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位新姨娘真的生了儿子,国公府的爵位还有她的弟弟孟骍什么事。
孟骍能在赵国公府被重视和尊重,仗着的不过就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但姨娘毕竟是婢女出身,出身太低,而祖母的娘家虽然落魄了,但其侄女毕竟是良家女儿,进门又是二房贵妾,生下的儿子能被算为半个嫡子。就是祖母,到时候是还会护着孟骍还是偏帮这位娘家侄女生的孙子,都是不言而喻的。
孟萱玉强制忍住,挤出一个笑来,道:“父亲同意吗?既然是父亲纳新,总要父亲同意了才好,且这位祖母娘家的表姨既然是亡夫大归之人,恐怕命不大好,福气不够,父亲纳了她……”
陈氏打断她道:“公爷开始也不同意,经你祖母一番劝,也已经同意了。”
孟萱玉:“……”既然父亲都同意了,她还能找什么来阻止这位新贵妾进门。
陈氏又道:“还有孟骍,他也是快弱冠的人了,总不能在一直不学无术。以后公爷若是还有别的儿子,那他就是长兄,要为下面的弟弟妹妹做榜样。若是公爷没能再生下别的儿子,那他就是公爷唯一的儿子,以后要撑起国公府的门楣,更要有一技之长。所以前些日子,臣妇托关系向人要了份推荐信,推荐孟骍到白鹿洞书院求学,不希望他能学有所成考个状元出来,总要学会知耻知礼,知德之孝,学会做人。白鹿洞书院的名声,娘娘也是知道的,想必也不会反对。”
但是白鹿洞书院远在江西,离了京畿十万八千里。
孟萱玉看着陈氏,脸上已经有了不善,皱了皱眉,道:“去白鹿洞书院是不是太远了些,骍儿年幼又未受过什么苦,岂可一人孤身在外。母亲想让骍儿念书,不如请个西席回来在府里教。再不济,本宫向皇上求求情,让他入国子监念书。”
着又抬头看向姜钰,翘嘴故意笑了笑,道:“娘娘也是骍儿的姐姐,想必也是会为了骍儿好的,也一定会同臣妾一起求皇上的,是吧?”
姜钰勾唇一笑,道:“本宫与孟骍虽非一母所出,但既然做了他的姐姐,自然也会为了他好。只是古语有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闷在国子监念书,怎能比得上习,既可以游历增长见闻,又能学出真正的本事。爱护幼弟,可不是像淑妃似的只知道一味宠溺和惯着他。所以本宫赞同母亲的做法的。”
陈氏点了点头,又道:“臣妇也并非一味的不近人情,并不是让孟骍一人独身去求学,而是让夏姨娘随行前去照顾他。夏姨娘一直担忧孟骍在外求学受苦无人照顾哭哭啼啼的闹着不肯让他去,现在好了,国公府的中馈有臣妇,照顾公爷的事会有新姨娘,娘娘也进了宫用不着担心,如今夏姨娘倒是可以好好专心的照顾孟骍。他是孟骍的生母,由她亲自照顾,夏姨娘总该放心了。”
孟萱玉握了握拳头,心头愤懑起来。这比让孟骍一个人去白鹿洞书院求学更不堪,姨娘真的陪孟骍去了江西,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府里,父亲有了新姨娘,陈氏已经把控了后宅,黄花菜都凉了,还有他们这一房什么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威胁
姜钰看着浑身愤懑却不敢发作的孟萱玉,再看一看仍是表情淡然,面如淡水的小陈氏,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以前谁说小陈氏懦弱的,又谁说她被一个婢女出身的妾侍压了十几年不敢反抗的。你看她振作起来,不是挺给力的嘛。
她从前让夏姨娘上下蹦跶,不过是她愿意放任。她想要对付她,却也是轻轻抬抬手的事情。且每一寸都捏中夏姨娘母子女三人的命脉。
小陈氏又看着孟萱玉的脸,认真的道:“娘娘生病未愈,并不该与您说这么多的,但是夏姨娘不日就要和孟骍一起出发,府里的事情总该与您知会一声才好。”
说着又伸手过去,将孟萱玉的一只手拉了过来。
孟萱玉有些抗拒,小陈氏便也用了些力将她的手拉了过来,用另外一只手将她握紧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用手里的帕子将她手心的汗擦了擦,一遍一遍顺着,仿佛真像是安抚。一旁的人看来,倒像真的是母亲在抚慰伤心的女儿。
小陈氏又叹着气道:“可怜见的,娘娘喊臣妇一声母亲,见您遭受丧子之痛,又病得如此,臣妇也难受得很。娘娘小时候落水损了身体,大夫断言娘娘以后会子嗣艰难。后来听得您身怀有孕,还以为是上天垂怜,不曾想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不过臣妇还是要宽慰娘娘一句,子嗣天定,娘娘也不必过于强求,切莫伤心。”
孟萱玉最不喜欢别人提起的,就是她子嗣艰难这件事。她再也忍不住,满目的憎恨之色。
小陈氏最终放开她的手,随意般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再接着道:“臣妇就您和蘅玉两个女儿,却都入了宫。不管如何,臣妇盼望着娘娘与蘅玉能和谐相处,坦诚以待,勿生憎恨,勿以为难,如此,臣妇也会好好照顾夏姨娘和孟骍的。”
孟萱玉听着,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所以想用姨娘和孟骍来威胁她,想让她在宫里不与孟蘅玉为难,不去害她的宝贝女儿?
小陈氏说完了该说的话,也不去看孟萱玉难看的脸色,最后道:“娘娘安心养病,臣妇以后再来探望娘娘。”
说完站起来,对孟萱玉屈膝行了个礼,道:“如此,本宫便先告退了。”
姜钰看了一眼孟蘅玉情绪几番变幻的脸,然后携着小陈氏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