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烟火的方向追去,来到街市上,在转角处看见杏儿疾步走过,当她正要追去时,只听见一声狗吠声传来,“该死!”那可恶的捕头,拽着一只大狼狗,正向叶一尘追来。
“小丫头片子,看你往哪儿跑。”
叶一尘眼看杏儿消失在拐角,心下着急,回头看那大狗虎视耽耽,腿有点软,掉头就跑,那大狗英魂不散,穷追不舍。她跑过小巷,穿过祠堂,沿路打翻不少小商的担子,蔬果地上滚,鸡鸭漫天飞,好不热闹,眼看前面有一堵墙,心下一喜,太好了,翻过去就有希望逃走。
她运转丹田,纵身一跃…
第7章 佳人笑(二)
院墙上,叶一尘对着捕头做个鬼脸,转身跃下围墙,她环视四周,锅碗瓢盆,灶舍炉膛,原来是个酒肆。
她摸进厨房,舀了一大勺米醋,“噗!”的一声从头到脚淋了个透,“看那死狗还找得到我!”,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一溜烟想从后门逃走。
正当她快到后门时,远远见到衙役堵上来了,无奈,她扭头直蹿正厅,“嘶!”,只见捕头带着那条狗横着就进来了,前有狼,后有虎,无奈之下,叶一尘见看到大厅扁远处,有二人正在小酌,遂不敢犹豫,一溜烟就往桌布下钻。
那二人雅兴正浓,忽然钻入一个人影,那人影露出半张脸,“是你!”二人不约同时出声,其中一人正是范起恩,另一人则是那日买酒的“高人”。
“嘘!”叶一尘食指抵住唇边,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巧!二位道长叨扰了,容我躲躲!”,说完又钻入桌布。
那捕头在正厅好一番搜索,最后一无所获,便灰溜溜地走了。
叶一尘钻出桌布,稍显不安。
“你不在药田呆着,惹这麻烦,你爷爷知道吗?”范道长看着她就心累。
“爷爷不知道,求您别告诉他。”叶一尘心虚得很。
他瞪了瞪叶一 尘,随即心中感慨:幸亏不是我徒儿!
“这位小友,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高人道。
叶一尘挠挠头, “嘿嘿!是有点小麻烦。”旋即又抬起头:“不过很快就会解决,到时候您再来,保准不赚您的!”,说完,没心没肺地露出八颗大牙。
“你这丫头,刀架在脖子上,还想着怎么赚钱!”高人甚是无奈,随后掏出几张符咒,道:“这遁走符可送你去想去的地方。”
叶一尘接过符纸,“多谢高人相助!”
“贫道白潋湫!”他淡淡地道。
“多谢白道长,我叫叶一尘,后会有期!”说完,叶一尘一溜烟又没影儿了。
二人相视一眼,均是无奈地摇摇头。
“遁走符,果然好用!”叶一尘此刻看见,一座茅屋里,杏儿从衣内掏出一百两银子,交给一对老两口,一个瘦小的男孩亲热地跑过来,抱着她的腿……
叶一尘看了一会儿,心下感慨,是不是每一个安贫乐道的表象下,都有无数个杏儿和她岌岌可危的家。她慢慢往回走,靠着墙根缓缓坐下。
她想 :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为之不顾一切的人。即使出卖灵魂,万劫不复,杏儿是,那么杜三娘呢?如果是那样,枉死的何素锦,待罪潜逃的自己,冤屈该何处申诉,公道该有由谁来偿还。
不知不觉一天已过,她没有时间了。
子时,叶一尘正潜伏在典吏府,此间杜三娘足不出户,她正心下着急,只见张典吏醉醺醺地来了,他一脚踹开房门,嘴里唤道:“三娘,我好想你,你为何总……”随后听到一声倒地的声音,似有女子推拒的惊呼声,不一会儿就传来床板摇晃的声音,以及女子的嬌喘……
叶一尘眼望苍天,不知那声音持续了多久,只觉得脚已经蹲麻,四周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房内似乎有呼噜声传来。
不管了,叶一尘咬咬牙,随窗潜入。待适应黑暗后,只见二人均已睡熟。
她聂手聂脚走到床边,摸出杜三娘的衣物,四下寻找,从内衣里摸出纸团。再缓缓探入枕下,就在此时,那男子似感觉到什么,微微睁了睁眼,叶一尘一惊,呆住不敢动。他“吧唧,吧唧!”嘴巴,嘟囔两声,翻身又睡去了。
叶一尘松了口气,枕下似无物。她又轻轻打开衣箱,借着月光翻了翻,正准备收手,突然碰到一个硬物,拿起一看,竞然是……
得手后,叶一尘不敢再耽误,遂借着月色离开。
三日后,许夫人出殡,灵堂前,具是官差亲友送行。许凉庭身着孝服静立一侧,此刻他唇角干裂,连日来的憔悴也遮不住清隽如玉的容颜。
出殡的锣鼓声正响,法师在为已亡人超度。
杜三娘上身着黑绮衫,配同色襦裙,梳朝云近香髻,头戴翡翠金步摇,缓缓走来,明艳芳华。她端着一杯茶上前,“许大人节哀顺变,素锦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伤了身体。”
许凉庭接过茶杯,准备一饮而尽,“慢着!”随着一声清脆的急喝,茶杯应声落地,茶水“呲!”的一声冒出细泡。
徐凉庭惊诧地看着杜三娘,官差亲友具围了过来。
只见一个灵巧的蓝影越入灵堂,头梳双丫髻,月眸琼鼻圆脸,来人正是叶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