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逸司控制皇宫,伪造遗诏,把建兴帝本来传给太子的皇位偷夺过来,这是大逆不道之举,站在中立的朝臣们绝对不能容忍。
谢逸司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大殿外面,对着下面一片骚乱的群臣们。
最为年长也最为德高望重的三朝老臣玉国公,首先颤巍巍地从队列里面走出来,朝谢逸司下拜。
“皇上,诏书真假一事,请给臣下们一个说法!”
谢逸司神色淡然。
“没什么可说的。伪造诏书一事纯属子虚乌有,阮氏跟朕有怨,现在是在凭空污蔑,挟私报复。”
玉国公急道:“可是这并非凭空污蔑……”
谢逸司抬起一只手打断他。
“阮氏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在登基大典上诬陷天子,罪大恶极,在此就地格杀。谁再有任何异议,即被视为阮氏的同伙,罪名等同谋逆,同样格杀勿论,株连九族。”
这时候,午门外的广场周围已经聚集了大批刚刚赶过来的御林军,将群臣重重包围。谢逸司一声令下,数百御林军拔刀出鞘,剑戟林立,一道道刃尖在太阳下闪着森然的寒光。
群臣一惊之下,立刻明白过来,谢逸司不加辩解,就等同于默认伪造诏书一事,这是要以武力强行夺权。
玉国公的脸色沉下来,缓慢地站起身,看也不看周围的御林军士兵,佝偻苍老的身躯尽管颤颤巍巍,却站得笔直,直面谢逸司,满脸的愤然之色。
“天理昭昭,日月可鉴,八皇子伪造先帝遗诏,蒙蔽天下臣民,夺太子殿下皇位,此刻根本不该坐在这宝座之上!微臣宁愿一死,也绝不会承认一个弄虚作假的篡位者为皇帝,也不会侍奉一个大逆不道的皇子为主君!”
谢逸司淡淡望着他,甚至都没有做出什么示意的举动,旁边一个御林军将领上来举起刀,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一刀就砍下了玉国公的脑袋。
“啪!”
玉国公的脑袋落到地上,砸到一个朝臣的脚边,众人忍不住惊叫出声,被吓得纷纷后退开去。玉国公没有头颅的躯体,在原地站立了片刻后才倒下去,鲜血像是泉水一般从颅腔里喷涌出来。
谢逸司一脸平静,像是刚刚在他面前砍落下来的只是一个西瓜。
“还有谁想要谋逆的,可以尽管站出来。”
众人一个个脸色煞白,谁也没敢再动弹说话,只是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忿不甘,隐忍愤恨的神色。
谢逸司一挥手,数百御林军朝阮茗包围过去。
这时,从午门周围的墙头外面,一波箭雨突然射了进来,与此同时,阮茗身边接连响起好几声爆炸的闷响,大股大股浓浓的灰白色烟雾弥漫开来,顷刻间笼罩了一大片地方,阮茗和她旁边的两个蒙面人都在其中,身影一下子便看不清了。
“烟雾有毒!”
烟雾的毒性显然十分猛烈,周围靠得最近的御林军将士们刚刚被包裹在里面,随即就纷纷倒了下去。
周围的御林军和朝臣们,反应快的连忙捂住了口鼻,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但已经被呛得连连咳嗽,眼睛通红难以睁开,眼泪鼻涕哗哗地流出来。
御林军士兵们屏着呼吸眯着眼睛,再次冲入烟雾之中,但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胡乱摸索,根本找不到阮茗等人去了什么地方。
午门外的广场空间开阔,烟雾很快就渐渐散开,但等到能看清周围的时候,四处已经空无一人。
皇宫里显然被渗入了外面的势力,阮茗刚才能够一个人从午门外面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现在也能从皇宫里逃出去。
谢逸司下了追杀阮茗的命令。广场上中毒的御林军和文武百官足有上百人,都被先送去救治。
烟雾的毒性虽然发作迅速,但不是什么致命的剧毒,只是令人身体麻木,眼睛鼻腔受剧烈刺激而已,过一段时间就渐渐恢复,没有大碍。
有玉国公的当众被斩在前,没有人再敢对谢逸司提出激烈的抗议,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忍着。谢逸司放了朝臣们回去,有一些最忠实的老臣们回去后立刻就提出辞官,谢逸司也任由他们告老还乡,并未多加为难。
现在的京都已经在他的高压之下,全靠御林军压着下面的臣民,人心惶惶,气氛紧张,他要是这时候大开杀戒,只会更加加剧矛盾冲突,引起更激烈的反抗。
然而朝臣们毕竟还是极为不满。尽管大部分人不会像玉国公那样当面以命相抗,但对于那些忠心耿耿的旧臣来说,让他们辅佐一个伪造遗诏夺权篡位的新皇帝,他们原则上根本接受不了。
看见有人成功辞官,其他人就纷纷效仿,数日之内,除谢逸司一派以外的重臣老臣们,离开的足有三四成,朝中位置空缺了一大片出来。
一下子缺了这么多官员,朝中人手不足,一时间又没有新人补充接替进去,政务的运转直接卡死在了那里。
以致于谢逸司刚刚登上皇位的这些天举步维艰,百般想方设法调派整顿朝中官员,自己每天也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忙得像个陀螺一般团团转,但朝中政务还是一团糟。
另一边还要分出精力来追捕太子一派和不知去向的阮茗——阮茗现在显然也可以被划分为太子一派了。
阮茗的突然背叛,谢逸司的确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精擅模仿他人笔迹,之前他让她仿写建兴帝传位诏书的时候,她花了三天三夜时间,仿出来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