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皇帝想告诉沈湛,在人间,子女的名字是不能与父母重字的,可是看着沈湛眼中几乎溢出来的爱意,他哑然失声,手也慢慢松开,默默想着:瞧你那傻样……嗯谁叫朕宠你,就依你一回吧。
……
一个时辰后。
候着的宝公公只听一声细微却嘹亮的哭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两人的感情,走到这一步多不容易,除了当事人,也就宝公公一路看着。既然孩子生下来了,那日后,就该顺畅了吧。
宝公公舒了口气,宫外一群宫侍也都露出欢喜的笑容来。
宝公公挺起腰,看着欢喜作一团的小宫女小太监们,咳一声,道:“快去再备些热水,燕窝也热着,都麻利点,有你们讨赏的时候。”
皇宫里再次喜气洋洋地忙碌开。
寝宫。
小皇帝脸色苍白,费力地支撑到沈湛把他的小太子抱到他面前。小家伙神奇地止住哭声,黑溜溜的眸子张开,一瞬间似婴儿的形体清晰起来,周身的精华也收敛回去。
小皇帝抬不起胳膊,只能看着小家伙无声微笑。沈湛亲吻着他的额头,轻声道:“先睡一会儿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小皇帝看了小家伙半晌才移开目光,认真地看着沈湛,低声喃喃:“谢谢。”
谢谢你给予我一个孩子,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础燮……谢谢你。”声线微微颤抖着,眸中尽是笑意,却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谢谢你……爱我。
小皇帝从小被压抑压制着,情感表达能力十分匮乏。以至于亲政后在大臣面前总是喜怒不露形色,少年老成的样子。这份不露声色,在沈面前,就成了傲娇。即便此刻,更直白的话他也不会说,甚至终此一生,他都无法将一个“爱”字说出口。
但是沈湛听懂了。他知道小皇帝想说的是什么。听到那几个字的瞬间,他就明白,他的小爱人是在对他敞开内心,愿意接纳他的一切了——包括那些不堪的过去。
宫殿里的银碳烧得很好,温暖近乎于粘稠,缓缓在两人之间流动。但真正的温暖却不是碳火和温度给予的,而是流淌于人心中的温馨。
“我知道……”沈湛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多少年的守护,终于还是成全了他的执念,成全了两人一世幸福。
“子枭,”他唤着小爱人的名字,却又不知想说什么,干涩地再念一遍:“子枭。”
其实,在毕生所求的感情终于有了回应时,谁又能比谁更平静呢。
“咿~”沈湛臂弯里躺着的小家伙有幸一出生就听到爹地的情话,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
虽然他听不懂。
小皇帝显然不善于应对这样的情景,小子安一出声他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心里也有些别扭,闭眼道:“唔……好累。我要睡了……有事……再说吧……”
“好。”沈湛低声应着,声音沉入小皇帝的梦境。
圣骁15年,骁帝大婚。
同年冬月,得嫡长子,名子安,封为太子。
史书上短短几句话,却是一个时代的转折。
此后骁帝一改亲政六年低税宽政修生养息的作风,以强硬铁血的手段亲手建起一支装备精良,骁勇善战的铁骑军,称骁云铁骑。
在长达十三年的征服之战中,骁云铁骑历战百余场,屡创奇迹,未曾战败。
十三年后,四方来朝,天下一统。
史书所载,骁帝出征,与将士同食共寝,指挥若定,用兵如神。
这个才华横溢,身上充满着传奇色彩的帝王,终其一生,也只娶了一位帝后。除此之外,后宫无人。
“父亲,他们说的真的是父皇吗?”
“是。”
“父皇分明娇气得很,哪里会随军跋涉,就算去了父亲也肯定要跟去鞍前马后的。而且若是父皇与将士同寝,父亲不把父皇连夜挟持回宫才怪……”
“史书不可尽信。你只要学你父皇的雄才大略即可。”
“是。父亲。”
“子安,你说得对……你父皇,终究是离不开我的。所以,我要去寻他了。”
圣骁41年,骁帝薨,两年后,帝后殁。
当年沈湛放权时,黎商曾最后警告过他一句,小皇帝此生不长,且身负天下责任,注定一生戎马,是无法同他长相厮守的。
这也是为何小皇帝出征,沈湛一定要不离左右的原因。
有时候,爱也是贪婪的。原本只求一世相守,浅尝之后却无法辄止。
三十几年的相依,哪里抵得过麒麟千年寿命的孤独。
沈湛坐镇后宫两年,守着沈子安登基,江山稳固。两年后他毅然离开皇宫,带着小皇帝一生的记忆,去寻找小爱人的来世。
在他离开皇宫的时候,在遥远的边境,一户农家小院突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一家人喜气洋洋。
沈湛突然停下脚步,似乎很是仔细的在倾听着什么,片刻,微笑起来。
他知道,他的小爱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2016.04.13(初稿完结时间)
豆子豆子豆子!(番外)
豆子是李家第一个孩子,又因老李家从来一脉单传,这次一举得男,难免比别家的儿子更金贵些。
小孩子长得喜人,白白净净,一双大眼乌溜黑,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一点也不像乡下孩子。
豆子也的确是个小福星,他从小不爱哭,不生病,也不是很闹人,李家媳妇带得很是省心。结果豆子满一岁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