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图用毒液消化掉另一颗剔透而棱角锋利的心。
“怎么不喊爸爸了?”洛伦佐吃人的眼神把约书亚骇得背脊发寒。
他咽了口唾沫,有种死到临头的预感,但男人的这种神态让他想起路易斯虐待他和母亲的那种狰狞的模样。约书亚天生吃软不吃硬,就是不肯屈服于这种恐吓,惊惧之下脱口而出:“你不配!”
洛伦佐把他抵在一颗树干上,班驳凌乱的树影间,那张俊美苍白的脸阴云密布,约书亚呼吸更加急促,不管不顾的说了下去:“你不配当我爸爸……你就和路易斯一样,只是在通过我妈妈敛取了足够财势之后,想要拿我当个填补空虚的宠物或玩具罢了!我早就受够了这种日子!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话音未落,约书亚的下巴被狠狠捏住了。
洛伦佐高挺的鼻梁贴着他湿漉漉的鼻尖,呼吸粗重起来:“路易斯?你说你的那个亲叔叔是吗……”
“是啊,你和珍妮的‘老朋友’。”约书亚强调了末尾那个词,喉头颤抖着,挤出一句尖锐的话语,“他对我做过坏事,和你一样!”
只是没你做的那么过分,那么彻底。
约书亚把这句话憋回了喉头,泪水却一下子溢出来,碎裂在碧绿的眼眸里,落在对方的视线里,折射出一种刺痛人的美丽。
轰隆隆,夜空中骤然响起一阵雷鸣。
煞白的电光撕裂了黑暗,暴露出蝎子的面目,它高高耸立着毒刺,就像男人此刻呼之欲出的情绪。
洛伦佐头一次尝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暴躁滋味,他感觉自己极为难得的,有点失控了。他沉默着抬起手,拭净了约书亚流淌到下巴的泪水,低下头凶狠地吻住了他。他的吻势充满了侵略性,如同蝎子通过尾刺施予毒液,仿佛这是他最擅长也最惯于付出的东西。
约书亚没有做任何无畏的挣扎,他顺从的迎合着洛伦佐,一只手极为缓慢的探了下去,在长及膝盖的马靴里摸到一个小巧的玩意。
“咔嗒”,洛伦佐听见耳畔极轻的一声细响。
约书亚的拇指顶着刚刚拨下的保险栓,一个精致的手枪被握在他的手里,枪口则顶住了自己继父的太阳穴。
任何情绪上的失控都会带来或大或小的麻烦。
这是洛伦佐总结的生存法则之一。他一贯会严格避免这种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但就像一架精密准确的仪器也会出现误差一样,此刻他显然犯了一个愚蠢到自己都会觉得可笑的错误。
“真厉害啊,约书亚……爸爸小看你了。”
洛伦佐失笑出声,薄薄的唇线拉开一个自嘲的弧度。
约书亚不敢放松丝毫警惕,在对方突然出手来抓他的枪管时,双腿缠紧了洛伦佐的腰,脚一蹬树干,借着惯性把高大修长的男人一下子压倒在地,整个人骑跨在他腰上,双手持枪顶住了他的下巴。
两个人身下还剑拔弩张的贴在一块,洛伦佐一挺腰,约书亚就敏感的浑身一抖,用枪头毫不客气地戳了一下他的喉结:“不许动!”
洛伦佐眯着眼,审视着骑在自己身上的男孩声色俱厉的神态,暗蓝的眼眸闪闪烁烁,似笑非笑:“记得我说过,你也许有一天会对爸爸开枪,真是一语成谶啊…我的小宝贝。”
约书亚被他撩得耳根子发麻,枪头又顶的用力了些:“闭嘴!”
洛伦佐举起双手,约书亚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他敞开的西服领口内若隐若现的胸腹沟壑,汗液使男人的身体泛着禁欲又性感的光泽,但他没忘记上次的教训,强迫自己挪开眼,站了起来。
“不和爸爸做一次再走吗?”洛伦佐支起手肘,慵懒地引诱着。
约书亚没有理会他,而是面朝着他,用枪指着他,一步一步退到十几米外洛伦佐无法一下抓住他的距离,转身就冲到负伤的亚瑟旁边一跃而上,朝马路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冲去。
洛伦佐爬起来,摸了摸下巴上的淤痕,目光追着小家伙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尽头,还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那个方向许久才收回,而后慢慢地勾起了唇角。
第30章
悉悉簌簌的一阵轻响,两个人影接连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气喘吁吁的,一个人牵着洛伦佐骑来的阿拉伯烈马,赶到他身边。
“大人,要去追回少爷吗?”
“不用。”洛伦佐摇了摇头,回过身。
一只纤巧旖丽的飞蛾恰巧落在他肩头的金发上,被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拈住了翅膀,连带着几丝金丝般的头发。
他垂眸瞧着那飞蛾扑扇的薄翅,手指轻微地一动,戒指上弹出的毒针就刺入了飞蛾体内,令它转瞬化作了一个永恒的收藏品。
“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回到我掌心。”
……
一个月后。
美国,纽约港。
“啪”地一声,约书亚狠狠摔下最新的《纽约时报》,暴躁的吸了一口烟,将燃烧的烟头碾在报纸的图片上。
安德颇有些忍俊不禁的将那报纸抽了过来。果不其然,头版上铺天盖地的印着珍妮·波斯顿与洛伦佐挽着胳膊出现在宴会上的合影,大得扎眼的标题赫然写的是震惊了无数人的订婚消息。好莱坞艳星与意大利黑手党首脑,没有比这种组合更具有话题性了,况且这个艳星还曾经是纽约区臭名昭著的黑手党教父路易斯·博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