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爹的意思,忙屈膝道:“昭儿失仪,轩儿身为长兄难辞其咎,愿领爹责罚。”
云朗和云逸也在旁跪下。
昭儿看看目前情形,只得也屈膝跪地,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可是也不用动不动就下跪这么大阵仗吧。
可是这昭儿以为的小小的不妥,在杜百年眼里可是大错。
有宋一朝推崇孝道。孝为百善之先,君子安身立命之本。
杜家祖祖代代,都是以孝传家。儿子们知孝善奉,是最基本的品质,而且应贯穿到日常行止之中。
好比吃饭。有宋朝是非常讲究吃饭的规矩的。别说是皇族世家,就是普通的诗书人家,那也得有尊卑,分先后。
杜百年本就担心儿子杜云昭在沈家的这些年来,被骄纵得不懂规矩,没有礼数。不然也不会去赌博,还当东西这么丢脸了。
如今云昭便是连吃饭的规矩都不懂,更是证实了杜百年所中所忧,那就更是气怒难忍。
杜百年已经对杜云轩道:“今儿就先罚你,一是给昭儿示范受罚的规矩;二一个,也是让你警醒着自个,身为兄长,不能独善其身,必定要严加教导弟弟们才成。”
“是。”杜云轩恭应。
“戒尺!”杜百年喝。
厅外的风上应声而入,自饭厅最里侧靠着轩窗的一个博古架上,取了一柄细长的紫竹戒尺过来,奉给杜百年。
昭儿听见杜百年喊“戒尺”两个字,心里还有些好笑,这种桥段在电视剧里是常见的,想不到自己身临其境了。
“轩儿愿领爹责罚。”云轩态度恭谨,将双手平伸到眼前:“请爹训责。”
杜百年点了点头:“念是小错,又是初犯,就只罚二十下,小惩大诫。”
“是。轩儿知错。”杜云轩恭应。
杜百年扬手,戒尺“啪”地一声落在杜云轩的右手上,戒尺离开时,云轩的手心立时就红了。
云轩平举着手,目光低垂,一动也不曾动。
杜云昭听见“啪”地一声响,才知道他爹果真是来真的。
杜百年抡着戒尺,一下下打下来,力道十足。左手十下,右手十下,将杜云轩的双手手心打得红肿发亮,像是两个小馒头一般。
杜云轩忍着痛,双手依旧伸得笔直。
二十下打过,云轩才放下手,叩首道:“轩儿谢爹训责。”
“知道规矩了吗?”杜百年问。
杜云昭满脸通红。瞧着大哥乖乖地认罚认打,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哥明明是那么跋扈的一个人,在爹跟前被打手心,又被罚跪,竟然那么恭顺而且没有一丝反抗。
“是,昭儿知错了。下次决不敢再犯。”杜云昭回答,心砰砰地跳。果真啊,这是一个家法大于天的封建社会,作为爹,一家之主,分分钟有权利拿了板子拍死不孝子了事啊。
杜云昭有点觉悟了。
“都先滚起来,吃饭。”杜百年粗鲁地道。
云轩、云朗和云逸谢过爹,站起来,云昭才敢站起来。
云轩、云朗和云逸坐下去,云昭才敢坐下去。
杜百年拿了筷子,端了碗,夹了菜;难为云轩,手心肿得老高,也拿起了筷子。云朗才拿了筷子,端了碗。然后云逸拿了筷子,端了碗,对昭儿点点头,昭儿才敢拿起筷子……
这一顿饭吃下来,除了杜百年,云轩、云朗、云逸和云昭都是食不知味,小心翼翼。
昭儿更是满心忐忑,不时偷偷瞄向大哥,很有些愧疚。
杜百年离席,杜云轩、云朗、云逸和云昭起身恭送。
“轩儿别误了上朝的时辰。”杜百年临出厅门时,才吩咐了一句。
“是。”杜云轩谢过爹,等爹出去了,才直起腰来。
杜云昭看着大哥,很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大哥,昭儿错了。”
杜云轩淡淡一笑:“知道错了,就记在心里,这种低级错误,以后若是再犯,就打断你的手。”
杜云昭吓了一跳,觉得大哥一定不是会开玩笑的那种人,忙应道:“是。”
杜云轩吩咐云逸:“今儿让昭儿将杜家家规背熟,晚上回来考校。”
昭儿和三哥一起恭送了大哥和二哥出门,杜云昭看看长长的青石街延伸出去,不由愣愣出神。
“回去吧。”云逸伸手敲了昭儿的头一下。
昭儿对云逸笑道:“三哥,我们去市集看看可好?”
云逸长眉轻挑:“你想出府?未奉命私自出府,可是有违家规的。这么快就忘了?”
昭儿不由叹气。
昨日三哥给了他厚厚的一册王府家规,其中第多少多少条,明确有写,弟子未奉差奉命,不得私离府邸,违者杖四十。
名门大户,果真门禁森严啊。
“看来这家规条例,你还要再背熟一些才是,免得晚上大哥考校,害我要挨板子了。”云逸催促昭儿快快回去书房,可是不能再耽误了。
朝堂之上,刑部侍郎参奏敏王爷结党营私、构陷大臣,贪污受贿、中饱私囊。
朝中众臣皆惊,也有臣僚为敏王爷开脱进言者,亦有支持刑部参奏属实者。
丞相杜云轩命刑部呈上证供,并请皇上宣敏王爷上殿对峙。
敏王爷在殿上供人罪行不讳,请旨求死。
皇上当庭准奏,将敏王爷消爵褫封,下入天牢,命刑部按律惩处;命丞相杜云轩,带刑部侍郎查封敏王府,阖府上下亦收押候审。
朝野上下,闻风震动。敏王爷一家昔日荣华风光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