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枢毕竟是心机深沉之人,瞬间惊怔之后,立刻回过神来,嘿嘿一笑:“刚才有护卫禀报本王,说是世子行踪鬼祟,以非常手段潜入王宫,本王担心国主安危,匆匆赶来,不想是虚惊一场。”
“弑父逼宫可是大罪,璃可担不起这罪名。”楚璃笑吟吟的说。
“实在是世子这般不声不响的回来,让人由不得不怀疑,毕竟,当年王妃遭贬黜自尽后,世子险些做出手刃国主的事来,本王实在是不放心,哈哈,哈哈。”楚玉枢的笑声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楚璃的脸上表情没有半分异样,而老国主本来浑浊的眼中,突然有亮光一闪,可是随即又变得浑浊起来。
“玉枢,刚才阿璃说,如今大翰内乱,天下诸侯并起,正是我卫楚国出兵汴唐的好时机,他愿意带兵出征。”老国主说到这里,朝楚玉枢招了招手,“现在大相等人都在,本王要立下王书,昭告王位传承之事,如此一来,大军出征,后方才可安定。”
楚玉枢眼中厉光一闪:“王兄何出此言?”
楚璃站在一边,笑道:“刚才我劝父王,父王这几年身体不好,都是叔叔操持国中之事,父王不如早早定下王位传承之事,也好安心颐养天年。”
楚玉枢心里猛然一跳,他朝思暮想,就是登上卫楚国国主之位,此时听楚璃话里的意思,竟是要老国主当场把国主之位传给他。
难道老国主和楚璃已经看清形势,知道大势已去,所以索性用这种方法,向他表示臣服?
只是可惜,就算他们愿意臣服在他的脚下,他终究也不能留他们在世上。只不过如果他们愿意当着众臣的面把国主之位传给他,那么他可以让他们多活几天,更利于朝中局势的稳定过渡。
楚玉枢离自己梦寐以求的王位只有一步之遥,只觉心旌摇动,心中的欢喜就像爆炸了似的,也就没注意到楚璃眼中闪过的那抹嘲讽笑意。
老国主朝楚玉枢招了招手:“王弟,你过来,本王还有点事情要问问你。”
楚玉枢快步走到老国主面前,老国主一把抓住楚玉枢的手:“王弟,本王这身体是撑不了几天了,幸好阿璃及时赶回来,等阿璃登上王位后,你可愿意全力辅佐他……”
什么?楚玉枢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老国主的身体忽然往前一扑,一把掐住楚玉枢的脖子,大叫一声,声音嘶哑,带着惊怒:“玉枢,你好狠……”
声音戛然而止,老国主的头一歪,竟然没了气息。
瞬间惊变,一众大臣都惊呆了,只见楚玉枢手里握着把短剑,短剑正插在老国主的心口处。
而老国主的手,还死死掐着楚玉枢的脖子。
楚玉枢脸色发青,拼命想要挣脱老国主的手,可是那卡住他脖子的手,就像铁钳一般,怎么也挣不脱。
“父王!”楚璃抱住老国主,用手捂着老国主的胸口,拼命想要堵住那汩汩流出的鲜血,转眼间,满手都是鲜血。他突然松开老国主,一掌把楚玉枢打飞。
楚玉枢的身体重重撞到地上,可是他也摆脱了老国主的手,喉咙顿时一轻,他一边吐血,一边大口喘息,想要从地上撑起来,不料只觉肩膀剧痛,重新扑倒在地。
楚璃那一掌,竟然打碎了他的肩胛骨。
那面大相等一众臣子,已经传御医的传御医,奔出去呼救兵的呼救兵,虽忙不乱。
楚玉枢转过目光,看向他进殿时,带着的十几名手下,只见那些手下一个个目光发直,脸色泛青,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看就是中了毒。
他心里一寒,突然想到刚才进永怡宫的时候,那名迎上来的护卫统领,曾经在每个人的肩膀上拍了拍,当时他并没注意这个动作,此时想起来,必定是这护卫统领做的手脚。
那统领名义上负责老国主的安全,实则是以保护为名,软禁了老国主。这统领是他的心腹,为什么会突然叛变?
不是叛变,是换了人,有人易容成他!
楚玉枢忽然想起,那统领引他进来的时候,一直走在背光的方向,他当时只觉胜券在握,心思都放在如何逼迫楚璃承认弑父逼宫一事上,并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
“王叔谋逆,刺杀国主,已被擒获……”大臣的呼喝声从殿外传来。
楚玉枢脸如死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不甘心的瞪着楚璃,喉咙受伤,嗓音变得嘶哑:“为什么!”
楚璃缓缓走到他跟前,微微俯头,眸子里带着一丝嘲弄笑意,以几乎耳语的声音说道:“你的毒确实无药可解,可是我有法子延缓毒发的时间,父王恨你入骨,既然都是死,不如拉着你一起死。”
楚玉枢眼眸瞬间扩大了一圈。
“你虽然权倾朝野,又软禁了父王,可是这卫楚国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这王宫里,也不是你能全部掌握的。”
“你是故意被我手下抓住的,任凭我的手下把你送进王宫。”
“是啊,如果不这样,我岂不是还要自己想法子进宫?”楚璃微笑道,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
水千浔伏在屋顶,看着下面大厅里,陡转而下的情势,看着楚玉枢瞬间沦为阶下囚,看见他躺在楚璃的脚边,在楚璃的低语中,濒临崩溃的表情,心已经如坠寒窑。
她虽然听不到楚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