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动,不由问道,“这邀请函……”
“萧律,您感兴趣啊?”方黎笑着问。
他一笑,还给她,没出声,只记下了拍卖地点和时间。
哪知,方黎却道,“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您拿去玩玩吧,我男朋友给我的,本来让我跟他一起去,可他临时有事去不了,我对这个完全不懂,也没兴趣,正想着送给谁呢。”
“是吗?那好,正好我对古董和书画有点兴趣,那我收下了,谢谢你了。”他把邀请函收下,侧身让路,让方黎先出去,然后才进去接叶清禾,没有提邀请函这件事。
第二天,正是拍卖会时间,下午,他找了个借口出律所,直奔拍卖会场而去。
实际上,他这段时间以见委托人为理由出来时,就时不时会去江老喜欢去的那些地方转转,看能不能再找到一本《史记》,只是一无所获,这突然冒出来的机会,他不可错过。
拍卖会上拍出几件瓷器和玉器之后,便展出了一副书法作品,他愣住,竟然是岳父封一诺的字……
莫名的,涌上一种直觉,这拍卖会有些不简单……
不过,他不会犹豫,一开口就出到了高出底价十倍的价格来争取这副作品,志在必得。
旁边的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没有人再跟他争,这副作品毫无悬念地归属于他。
而后,拍卖的就是那本《史记》。
拍卖员将价格定在一万五千元,这个价位,使这本书在诸多古董中显得分量太薄,可是,却没人能想到,正是这本书将拍卖会推向了高/潮,成为目前为止竞拍最激烈的拍卖品,焦点集中在萧伊庭和另一名中年男子身上。
萧伊庭根本就没去想自己举了几次手,只要对方还在举,他就不会放弃,而对方似乎也是这样的心思,所以拍卖师一直在不停地报价,没有片刻的冷场。
在座的其他人都觉得诧异了,这本书真有这么高的收藏价值?如今价格已经飚得远远超过它的市价……
最后,萧伊庭念头一转,选择了放弃。
他想知道的,在通过之前的短片资料显示的细节时就已经看过了,这本书应该是那一套的第二册,有于小书的名字,而最后一页,他看见的是小楷写的己卯年夏,只是,没有叶清禾之前说的“归斌”这俩字。
己卯年夏……
这四个字的小楷深深印在他脑海里,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感应了一下,可是,却没能找到其根源……
拍卖会结束后,他拿着那副封一诺的作品回了律所。
“清禾。”他经过她办公桌的时候,把她叫了进去。
叶清禾收到了一个惊喜,父亲曾经的作品,当初是挂在家里书房的,不知所踪,此刻却突然回到了她面前。
“是赝品?还是真迹?”他平静地笑着,问她。从拍卖会回来的,他固然知道是真迹……
她早已被欣喜冲昏了头脑,伸出手去,却不敢触摸,手指微颤,“是真迹……太熟悉了……二哥,你在哪里找回来的?”
“是真迹就好!一朋友送的,他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他没有说实话。
她小心翼翼地重新包起来,镜片后的眼眸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二哥……太高兴了……”
她是真的高兴到了极点吧,平素即便是欢喜她也不轻易说出来的……
他心中柔软,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怀里来。
而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动作,顺从地走到他面前,由他揽进怀里,抱在他腿上,下巴习惯性地搭在她肩膀,唇在她颈上漫不经心地蹭着,享受地看着她喜悦而满足的表情,心内充实地满满的,无需言语,他知,这是他要的全部……
她的要求从来不多,不,应是没有。
相识十二年,她从不曾提过要什么,除了要他念书,要他上进。他一点一点地,都做到了,还要努力的,是她心里从来没说出来的想法,即便不说,他也明白,也会去做,只要是让她开心的事,他都不遗余力……
“妹妹……”他像十二年来每一次叫她的时候那般叫她。
“嗯?”她放下字卷,回过头来,抱着他的脖子,淡红的唇,弧度弯弯。
她的目光下,他有些醉,晕晕地看着她,想告诉她他此刻心中所想,想许给她承诺,可是,骤然间,又觉得所有的海誓山盟都配不上他们之间的十二年,更配不上他们的一生。
原来,承诺这东西,果然太苍白,太庸俗……
世间最好的承诺,便是像此刻这样,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她,一直抱着她,她满足地微笑,而他也笑,看着她的满足傻乎乎地笑……
这样的笑,叫相守……
他的笑容便在醉人的眸波里,更傻气了,“没事,想叫你……”
“……”她不善调/情,可是眉目之间,全是婉转风情。
他如同泡在了蜜酒里一般,愈加神魂颠倒,搂着她的腰,加了句,“还想亲你……”
“……”一天不知亲多少回,还在这跟青涩小男生似的……她眉目间的风情愈盛,鼻尖相对,低哝的一句,“想亲……就亲呗……”
他突然大笑,笑她,“真不像个姑娘!”
“那姑娘是怎样?”她从来淡然,可也开始有些在意他的评价。
“姑娘应该羞涩啊!欲拒还迎……有你这么直接的?”他有时候还真摸不准她的性子。自见她第一天,她便是个冷淡理智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