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做你的侍女。
“跟着你的姐姐,回家。阿蛛魂飞魄散。”
冥姬心里钻心疼痛,只能咬牙道,“我助你。”
弥撒颔首,抬眼淡漠道,“随我走罢。既然答应了,那么堂堂圣女,就该居于正殿。在侧殿待这么些天,是我的不是。”
冥姬一怔,瞬间反应激烈:“我不曾允过要当圣女!”
弥撒听了就笑开了,“小公主,你没有选择了。”
神王与圣尊已经联名拟旨,封她为新任圣女,赐名冰凰。
一切只待索希亚回归,自行辞去圣位。
弥撒不看冥姬此刻神情,慢慢站起来,道,“现下,先随我去见圣妃。你的祖母,抑或是……姥姥?”
最后一句话时他似笑非笑。
这里的每一个人提起索希亚时的揶揄意味都同出一辙,却一直没有人对冥姬解释过。
冥姬有些懵懂,但忍下了反驳之念。
圣尊神峰。凤鸾侧殿。
弥撒一刻都没有耽搁,直接到了圣妃住处,表现熟稔,一路甚至无须通报,通畅无阻。
冥姬跟随着他,惊讶地发现他们竟是一路直往圣妃寝宫。
侧殿之前,凤鸾殿的贴身侍女早已接到通报,就是笑而行礼,道:“神使,你是终于来了。几日未见,主子便念叨了我们几日。”
“你们可真大胆,还敢嫌弃主子不成?”弥撒笑得尔雅,眼里似乎都染上一层淡淡温润,“义母近来可好?”
侍女显然对弥撒这般处事是习以为常,笑道,“是神使人善,奴婢才敢碎嘴的。主子除了经常念叨你,那是事事都好。”
“你们可是确实义母诸般念叨的只有我?”弥撒笑道,视线朝身后冥姬望望。
冥姬便愣愣望着,对他前后差距的虚伪方始有几分觉悟。
“也不全是。”侍女立即会意一笑,细细打量了冥姬,道,“这便是……在地狱长大的……冰凰殿下?”
“我不叫冰凰。”冥姬一愣,脱口反驳。
弥撒自然无视她的徒劳,从容笑道,“只是索希亚圣子之女。”
“是的,只是索希亚之女。”侍女弯腰,又是真挚地道,“冰凰殿下,实在美丽。”
“我是从未想过,索希亚那一张面容,若是长给女孩儿,竟也能这般风情。”弥撒扬唇,语气揶揄,似乎带些嘲讽。
这一次涉及不熟悉的圣子,那侍女记起了身份,不敢接话,弯腰道,“神使,主子恭候多时,请。”
弥撒笑笑,终于与冥姬一同入殿。
这宫殿装潢得有些简单,扇窗阖蔽,四合屏风,却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耳室。
冥姬一进来,首先便察觉到骤降的温度。
弥撒不动声色地给她提个醒,“圣妃畏寒,整个侧殿内室都是暖玉堆砌,另有暖炉,你可别在此畏热。”
冥姬忙摇摇头,示意无事。
房里最内里摆着一张罗汉床,暖炉就设在床沿,而床上是两个女子。
贴身侍女端坐床头,捧着一个小小的暖手鼎。
圣妃斜靠在榻上,一只手紧贴着手炉,垂着眼帘,神色有些恍惚。
弥撒稍微踏前,道,“义母。孩儿携义兄之女,前来探望您。”
那侍女刚是动作,一句“见过神使”刚刚出口,手里的手炉忽然被人大力夺走,就直直朝弥撒扔了过去。
弥撒还是低眉顺眼的样子,就是一举手轻轻松松地接下,抬首问道,“义母?”
原先还在心里称赞圣妃华贵娴淑之气的冥姬将一连遭变故看得傻了。
圣妃还保持着扔东西的姿势,一扬头就骂骂咧咧开了,“你个不孝子,若不是寻了凰儿,你还要多久才来见我?”
“义母。”弥撒几步上前,挥手让那侍女退了,自己端着手炉坐了下来,面露无奈,道,“这数月以来是有好些事耽搁了,孩儿这是才刚回到族里就赶紧来见您了。”
冥姬算是知道了弥撒这般匆忙的缘由,惊于他与圣妃居然如斯熟稔。两人母慈子孝,她看起来便像个外人,站在原地不动,有些尴尬。
圣妃撇撇嘴,坐起来将手贴在弥撒捧着的手炉上,打量起了冥姬,一张口便是一个奇异至极的问题,“你是个女孩儿?”
冥姬对此莫名奇妙,实在答不出来。
圣妃又道,“里里外外的女孩子?”
冥姬看看弥撒,他坐在给圣妃身边低头似乎极认真地在研究暖炉周身纹路,丝毫不望她一眼,仿佛与他无关。
冥姬不答,圣妃就睁着一双美眸盯着她瞧,显是认认真真地待她答复。
冥姬反而是被问得笑了,“娘娘这话,难不成是要渗些男……”却自行噎住了,说不下去。
圣妃明白了,松了口气,兴高采烈地唤了一声:“凰儿。”
冥姬听见这名字便别扭至极,刚想反驳,就见到弥撒一记凌厉的目光,生生将话咽回去。
圣妃打量久了,忽然笑起来,道,“真是要看了凰儿才晓得,希非确实有些男生女相的本钱。”
“义母,冰凰确实与义兄神似。”弥撒低着头,很是乖顺地调整手里手炉温度。
“说起他啊,我可真是好久未见了……”圣妃杏眼忽然瞪起,透出几分义愤填膺,道,“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不孝子。”
冥姬来这里之前想象了一路,却万万没有想到,神族最尊贵的女人之一的圣妃竟是看起来如此不谙世事,善变得甚至单纯起来。
圣妃忽然叹口气,落寞道,“我造了太多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