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年,大业二十年的时候,皇后和淑贵妃还是对长乐侯越清陵出手了。高湛在得知消息后,先是暗地里旁敲侧击询问良美人的意思,想办法救出越清陵。
内室里,良美人依旧靠在席塌上面色苍白的看着窗外,直到高湛进来后,她才转头看着高湛问:“外头怎么样了,皇后娘娘和淑贵妃回宫没有。”
高湛看着良美人他卑微的下跪在地道:“主子,求您出手救救越大人吧。”
良美人看向高湛,她冷笑道:“救,我位分低下我能怎么救,高湛我良美人救不起。”
“主子只要您的亲自写下一份信函,交给禁军统领林燮大人,陛下一定会赶回来的。主子,您试一试又何妨。”
良美人起身,她看着高湛说:“你让我试一试于我有何利益,就算越清陵大难不死,陛下难道就真的能废了皇后,能把淑贵妃打入冷宫。高湛我不能把雍王和晋阳置于危险之地,那两位女人,她们若是报复我,我又能怎么办,我没有显赫的外戚,只能等死。越清陵死了,与我而言是利大于弊。”
良美人的话没有错,她的确不能冲动,高湛在她这里得不到解救,最终缓缓离开。
京郊凌云别宫,高湛混入淑贵妃的随从人员内。他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一身灰衣的越清陵缓缓走向高台,大风吹在他的身上宛若仙人。
他紧紧的盯着的越清陵的方向,看着他被逼下高台,随着一声声野兽的叫喊响彻山谷,一位南凤陨落了。
高湛一直低着头,眼泪被憋回眼里,他一定会给越大人报仇的。
三个月后渭水一间民宅内,一位浑身上下都被裹着白纱的男子躺在席塌上,若非他胸前有微微的起伏,大概都会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残破的屋门被打开,一位与高湛长的极为相似的青年领着一位和尚了进来,他看着依旧未醒的男子,对着大夫说:“大师,您看看安歌是否还有救。”
大师号了脉,对着青年说道:“花开并蒂,芙蕖双生,这位安歌施主魂已去,只有一丝残念被困在帝都,老衲无解,只能等有缘人出现了。”
大师的话让青年一阵担忧,他问:“大师的意思是,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天意不可说,说他死了,他却没死,说他没死,可魂已经不在。顾施主,你还需再等几年。”大师说完后,轻轻的放下安歌的手,而在安歌手里一直紧紧的揣着一把钥匙。
渭水边上花开花落,安歌也始终没有醒来。大业二十六年夏,五王之乱。承德殿内,高湛跪在如初的身前,接过如初给他的银锁。
如初看着荒芜的大殿说道:“一切都该结束了,朕也该走了。”
高湛看着如初,最终他还是不忍心说道:“陛下,越大人在渭水。”
如初震惊不已,他跌跌撞撞的走下龙椅问:“安歌他真的还活着……,你没骗朕。”
“陛下,只要您心中有他,去了自然就能看到了。”
如初看着远方的落日,他缓缓说道:“朕明白了,传良美人。”
当良美人来到承德殿的时候,如初问:“当初为什么不救他。”
良美人看着如初,她笑了,笑的绝美说道:“陛下,你问的这个问题妾身觉得好笑,妾身为什么要去救一个会把自己的孩子置于危险之地,又夺走自己丈夫所有目光的男人。陛下,越清陵不是妾身不救,而是不能救。”
如初恍然大悟,他说:“你一直小心翼翼,在宫里不添乱不争宠,一直都安安静静的。雍王和晋阳也非常优秀,你不救他,没错。”
“陛下,这些年来您一直深爱着越清陵,可又何曾想过我们这些后宫女子的悲哀。您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一个人,您不仅负了他,也负了我们所有人。陛下,您觉得您爱他爱得够深吗?其实不是,您是在害他,您对他的宠爱把他逼到风口浪尖上,所以皇后才会联合朝臣把他逼死。陛下,您一直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您的爱是建立在所有人的痛苦之上。是您的不够勇敢害死了越清陵,越清陵是死于您的政治牺牲品。”
良美人的话让如初踉跄了几步,他痛苦的说着:“是啊,是朕不够勇敢,是朕每一次都把他置于危险之地,你说得没错,是朕害死了他。”
良美人看着如初跌跌撞撞的离开,她的眼泪最终流了下来,陛下,当年您一时宠幸的女子,其实一直都深爱着您。只要您肯回头看一眼我,你就知道,我对你的爱,不比您对越清陵的少。
大业二十六年五王之乱,先帝薨,半年后三皇子雍王在这一场夺嫡中胜出登基为帝。
而曾经的良美人还未等到自己的儿子尊自己为太后,就因为思念先帝过度,在先帝去世半年后也跟着去了,最终被追封为敬贤皇后。
这一场战乱过后,深的萧选信任的高湛最终成了内监总管,继续着他冷眼看宫廷变幻的日子,因为他最敬重的两个人在后来的时光里渐渐幸福老去。
年老的高湛在宫里渡完了自己的余生,他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梧桐,前段时间一道闪电将梧桐树劈断,高湛似乎也命不久矣。
一日自己的徒儿问病榻上的高湛说:“师傅,为什么你的院子里会栽一棵梧桐树啊!”
高湛看着院落里的树木,似乎飘得很远最后缓缓说着:“因为凤栖梧桐啊”
高湛的回忆结束了,他朝着院子看去,那棵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