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得和人打嘴仗,不代表他不会,只是和这些人说话,实在是感觉掉价。如果这代表了当今武林的水平的话,那他开始还真是高估了他们,别的他不好说,蹦跶的最欢的那些个,有九成他杀了不但不会有杀孽,还会得不少功德。
这得干了多少缺德事啊。
玉笙在心里感叹着,挂在嘴角的冷笑却没有消失。
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那群人已经被气的跳脚。敢在张三丰寿辰这天来捣乱的,都是江湖中有点名声地位的,一个人或许不被重视,但当一群人集结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哪个势力能无视他们。这种人多力量大的壮胆式聚集让他们的自信心空前高涨,张三丰如此德高望重之人他们都敢搞一搞,更别提一个在江湖中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的小子了。
尤其是那个小子不仅嘲笑他们,看他们的眼神居然也与死物无意,简直是不知死活。
张三丰活了这么久,武功自不必说,涵养也是一等一的好,只是他没想到玉笙拉仇恨的功力一等一的好,本来都是朝他发难的,只一句话居然就转移了那群人的注意力。被问到头上,张三丰也反应过来那群人只是想借此给自己难看,却依旧出言维护,“玉小友乃是我武当请来的客人。”
张三丰本来是好言提醒,以他的地位,能被他成为小友的人要动脑子想想就知道其本领如何。如果这些人没有被屠龙刀冲昏头脑的话,就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动人心的不只是财帛,那些人却觉得,既然是张三丰承认请来的客人,那么打他的脸可不就是打张三丰的脸?如果不捏着张三丰的短处,又怎么能让他以师父的名义让张翠山说出谢逊的下落呢?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张三丰他们动不得,本来是想拿捏一下他的弟子,只是事关弟子可以一时忍耐,可若请来的客人受辱……
算盘打得很好,奈何城府太浅,只要不是瞎子,有眼睛的都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玉笙微微一笑,只等着有人发难给自己一个出手的机会。然而,这个机会却被一个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人截取了。
但凡提起花满楼,很少有人不夸的,但除去一切外在因素,给玉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脾气好的老实人。嗯,本性特纯良正直,半点没被无花教歪。可这个固有印象,今天却被打碎了。
花满楼的话很客气:“张真人胸怀宽广,我等却不能厚颜承认。说来惭愧,我等居然也是同这般江湖侠士一样不请自来。”
这话武当弟子听得很顺耳,可是,那些自认江湖侠士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作为对比组,一方不请自来却被奉为尊客,一方此时匆匆待在临时加的地方,待遇天壤之别。
虽然那是自找的,但他们这些声称替天行道的大侠们会承认吗?
不请自来,气势咄咄,不是恶客是什么。
只是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先声夺人倒打一耙,当下就有人嘲道:“原来是个恶客!”
花满楼也不恼,“此言差矣,我等虽不请自来,但也备了贺礼。”说完,只笑着看刚才开口说话的那个人。
“张真人乃得道高人,哪里像那些汲汲于名利的小人,会在意身外之物?”这话却是另一人接上的。
武当弟子们皆怒目而视。搞砸了师父/太师傅的寿宴不算,还要往上泼脏水,简直无耻!
“身外之物倒是严重了,这是张真人的百岁寿辰,就算在民间,活到百岁的老人都会通报至朝廷,朝廷封以人瑞之名。无人不想借此一沾喜气。此时秩序崩乱,规矩乱了,但人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算送礼,送的也只是那份心意。只要心意到了,一本用心誊抄的经书也不算简薄。”花满楼话音一转,“当然,就算有人不识字,怕丢丑,但只要诚心,哪怕只是从武当山上摘下一花一草,张真人也不会介意的。”
玉笙惊奇的看着花满楼,要不是自信没人能在自己眼前做手脚,他都要怀疑这个花满楼被人掉包了。这种客客气气但又明着嘲讽的语气,根本不像他的画风啊。
玉笙却不知道,花满楼的脾气好,却不代表他是没有脾气的。若是笨口拙舌之人,不说口灿莲花的无花大师会被气死,单说那个油嘴滑舌的陆小凤,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收拾妥帖的呢。他们二人斗嘴,除非是黄色笑话,否则占据上风的那人绝不是陆小凤。
这些天与武当弟子相处甚欢,而他更是尊敬张三丰,此时见有人想用江湖大义搅乱寿宴拿捏张三丰,自然忍不住开口。
的确两手空空而来的人面上火辣,可肚子里的墨水不多,一时间也说不出反驳之语,看向花满楼的目光简直要生吃了他。
但玉笙却不介意添一把火,“那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为了贺寿而来,全都是想抢我的屠龙刀的。”
顿时,那些火辣的目光弃花满楼朝玉笙而去。
屠龙刀下落未明,居然就敢有人说是自己的,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内部还没分好赃呢!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圣人之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花满楼摇了摇头,“但最基本的礼节都不守,最起码的道德都没有,就算屠龙刀落入他手,也是明珠暗投。”
“年轻人,翅膀还没长硬,就不要在江湖里瞎扑腾。别以为自己读了几本书就了不起了,圣人言什么我不懂,我只听过仗义多是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