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身世,不可不慎重。”玉笙说的一本正经,“只是兹事体大,一切都在暗中查访。况娘娘当年居住的冷宫着火,有传娘娘葬身火海的,也有说死的那个是替身的……现在虽然找到娘娘了,但想要立刻认回恐怕还不行。”
“我明白,我明白,只要官家有这个心就好。”李娘娘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敷衍了,反而被儿子的孝心感动的不行。想到这里,又有些担忧,“若是官家认了我,和太后又该如何交代呢?”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什么好交代的。”玉笙皱眉,李娘娘该不会还想求情吧?赵祯对宫中太后的容忍可是已经到了极限了,这种时候,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管用的。
“……”李娘娘一愣,“不是说官家与太后亲如母子吗?”
“百姓谣传而已。”玉笙一笑,“这其中有诸多事宜不为外人所知,娘娘只怕听了以后会心疼的。”
“太后……刘氏对官家不好?!”李娘娘一下子激动起来。
玉笙随便翻出赵祯与太后相处二三事来,就把李娘娘激的斗志十足。之前默默无闻是不想官家陷入两难,如今一听太后对官家不好,新仇旧恨立时全都涌了上来。
玉笙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是非不分只会一气忍耐的。搞定了这一步,他也要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了。
“我先回去报信,你们留在这里等过了寿辰再离开。”玉笙做着安排,“就当我没有来过,而展昭、白玉堂是回来为白大侠祝寿时和七童聊天,才发现与我有亲,等寿宴一过,你们便结伴回开封。”
“直接回去不好吗?”白玉堂很不喜欢这样绕圈子,“何必找些借口这么不爽快?”
玉笙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白玉堂,直到把他看的不自在了,才开口解释道:“包拯得罪了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庞太师向来老谋深算,庞昱几次三番在开封府里吃了大亏,若是贸贸然的直接上门,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抽个时间找人查根问底?就算他们只是习惯性的想找个茬,但这件事还不到点破的时机,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有一句话玉笙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庞太师与刘太后早就达成了默契,此时再出一个李娘娘,谁知道他会做什么选择?就算包拯这些年看似给他找了很大麻烦,但其实都还没有伤及根本,他还是那个权倾朝野的太师,一旦用尽全力,赵祯都扛不住,更别说把赵祯当靠山的包拯了。
“正好,我们先前写了一封信到开封府,说通过信件认亲听起来也不牵强。”展昭很快就想通了。
“信已经寄出了?”玉笙想了想,“那正好,我回去再放出一些风声,听起来就更顺理成章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花满楼,但玉笙还是没有停留的离开了。他来时只花了一晚,想要回去却只需要一个念头。
“夫子?”包拯若有所感,“你回来了?”
玉笙在玉坠子里动了动,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作为一个显形时间被限定在夜晚,因为时长也能在日出后日落前出现的阿飘,玉笙现在显然是不喜欢出来晒太阳的。
“辛苦夫子了。”包拯很体谅玉笙的这个小习惯,因为他就没见过白天出来的鬼。
“还好。”玉笙的心情显然不错,也不介意分享给包拯,“已经找到李娘娘了,再过一段日子,展昭和白玉堂就会护送她以探亲的名义来开封府。”
“探亲?”
“嗯,这些年都是我家小弟在照顾李娘娘,所以便借着他与我这层关系把李娘娘送来。”玉笙解释,“毕竟,开封府里若忽然多出来一个人也不好解释,容易引人注目。”
“夫子考虑的甚是。”包拯还是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少人的。“我这便入宫去见官家。”
玉笙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他睡着了。
还罕见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无花白衣似雪,静坐在河中孤舟之中,晚风习习,琴音袅袅。玉笙站在岸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惜,他对这个梦境的掌控力几近于无,无花依旧在那里好端端的抚琴,而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沐浴雷电。
为什么不劈他呢?玉笙想不通,他对功德几乎都送给无花供他塑体,可最后,却是身上只带了他一颗算珠的花满楼被殃及池鱼。
玉笙觉得自己那想要无花被雷劈一劈的念头都快成执念了。
下次如果谁在说白日做梦心想事成,玉笙决定一定要好好给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如果他真的心想事成了,无花现在一定被劈的比三黑还要黑。
就在玉笙觉得无趣想要换一场景时,远处又有一个白衣人飞了过来。轻功绝妙,令人叹服。
玉笙有点莫名其妙,他对楚留香并无执念,好端端的怎么会梦到他?
然而这一次梦中的走势依然没有按照他的心意,那个目光明亮总是带着据说让人如沐春风但在玉笙眼中不过漫不经心微笑的人朝他走了过来,只不过这次他没有笑,微抿的嘴角竟显现出一丝冷酷。
直到他看见了玉笙。
“这位公子有礼了。”楚留香嘴角微翘,只一个小改变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生动极了,“不知公子可否看到一黑衣人经过?”
玉笙摇了摇头。
楚留香发现了面前人的冷淡却不以为意,他来的快,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玉笙,此时才注意到河中有琴音传来,循声望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