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要找少爷啊!心底哀嚎一声,程明只能应声是后离开书房,下楼时看见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面双目失焦的安溪,想当然的,程明把这种情绪当成了担忧,不由得就开口安慰了一声。
“少爷,别担心了,老爷这人虽然冷但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方麒的事情和少爷并无关系,老爷不会责怪于你的。”
焦距迅速清晰起来,安溪看向满脸忧心忡忡的程明,并没有开口,仅是微微点了点头,等待着程明的下文。
对于安溪的冷淡并不介意,要知道,脑补这功能是万分强大的,像程明苏平这类安溪派早就把安溪的个性自圆其说的认定了是年少遭逢巨变加上这几年在外头吃的苦使得安溪个性沉默寡言对人也难以信任的严肃多疑,只要想到这里,心疼安溪的程明就会不自觉的冒出一个想法:其实老爷被少爷一直怀疑下去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少爷,老爷叫你上去。”犹豫了一下,程明还是开口,朝着安溪低声劝告,“少爷,无论你怎么怨老爷,当着面你适当软化一下,就算不是真心的也可以。趋利避害。”
眸光微闪,已经站起来的安溪动了动唇,开口低应了一声,“知道了。”
一听见安溪这么说程明就放了一大半的心目送安溪上楼去了,听老爷的话肯定是老爷幡然悔悟决定对少爷好了,既如此对少爷肯定不会太过苛刻,只要少爷软化的撒个娇这事十有八·九就过去了,毕竟怎么说这事真的和少爷没有太大关系,不是吗?
但程明不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知道了”不是“我会的”,它代表的仅仅只是安溪对他的话的明白罢了,安溪并未承诺任何事情。是以,一到书房,安溪对安宸,依旧是毫不掩饰冰冷之下的憎恶。
不待安宸开口,安溪就自发的坐在和安宸相对的沙发椅上,双腿没有交叠,并拢着姿态很工整,腰挺得很直,俨然就是对敌状态,这让安宸的眼色沉了沉。
“方麒那事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直认不讳,安溪并无半点试图否认的念头,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表面假和善暗地里偷偷摸摸的报复,太假了,也就方麒这般没经历太多的少年才会想的这般肤浅。他们两人的关系,敌对才是正常的,想让人相信?那么方麒一开始就走错路线了。
“为何?”
“为何?”安溪蓦的勾唇微笑,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安宸,就好似才第一天认识般充满着评判,“安宸,你在我眼里一向都不是个愚蠢之辈,今日为何还问这种问题?还是说,一直以为都是我太高估了你?”
竟然问他为何?他对方麒的态度可是已经明明白白的对这人说清楚了,更何况,他这不只是在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吗?方麒让人雇了“刺客”杀他,那他借用资源反击回去,省时省力,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被安溪一阵讽刺,安宸脸色反s,he性就沉冷下去,只是刹那间,脑子里想起程明的话,抿唇,盯着安溪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再开口,话语之中有着旁人察觉不到的僵硬,那是因为不习惯,不习惯对着别人解释。
“我的问题是:为何你还留他一命?”若不是安溪让人提议,旁人是不可能那么早就去找人,更不可能及时拦住那些刺客补上最后一击让方麒死的彻底的。
这下,安溪眼中滑过了真实的惊讶,安宸这口气倒不像是质问他反而像是鼓励着他杀了方麒啊。错觉,还是做戏?垂下眼帘掩下心底纷纷扰扰的怀疑性猜测,安溪明面上只是不可置否的笑了声后回答。
“当然是我还没玩够啊,就这么死了不是太便宜了吗?”他死后可是被迫看了十几年的父子情深呐,一次次的崩溃一次次的鞭挞,支离破碎的世界心灰意冷的绝望,这些,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
又是这种让他不理解的疯狂恨意,这样的莫名感让他无法捉摸从而衍生出一股焦躁。安宸把安溪每一寸表情都收入眼底,他看不明白,安溪对他对方麒的恨他有点底,可是照着安溪的性子,若只是冷淡或者绑架,不该有那么浓烈的恨的。
“你为何如此恨方麒?若是绑架一事,你更恨的应该是方语兰。”或许,摸清了安溪对方麒的情绪来源,他就可以推测一二。为何安溪对他会恨的如此地步。
“怎么?心疼了?”左边唇角勾勒出一个充斥着讥讽的弧度,安溪的双眼之中透露出一股快意,“放心,我不会忘记方语兰那个女人的,若你心疼,可得好好的把她藏好。”
心疼?安宸心底疑惑更浓,究竟是哪一点让安溪生出这种误会?“安溪,我并不在意他们,无论是方麒还是方语兰。”
“是吗?”执念又岂是他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打消的?更何况这个他人还是安宸。
看出安溪的不相信,安宸顿了顿,略显生硬的嗓音之中夹杂上几分不习惯的柔意,“安溪,我在意的是你。”
砰——
右手握成拳状重重的捶在了沙发椅的扶手之上,坚实的实心木扶手被砸的断开碎裂,发白的指节被碎木刺入,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落下,无声的地毯之上晕染成圆状血渍。
安溪站了起来,不含温度的目光直直s,he向了安宸,满是都是寒冷冰霜,出口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咬的很重很紧,“安宸,不管你真心或假意,我都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