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伸手抚摸着皇甫瑾瑜的脸,那么熟悉、那么真切,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她不禁老泪纵横,“孩子,这些年你去哪了,你可知母亲一直在盼着你,你怎么就忍心一直不出现?十年了,十年了啊!”
皇甫瑾瑜哽咽着,十年时间,对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来说,是一段漫长的岁月,漫长得有可能跨越了一世,而她实在是太残忍了,她扑通一声跪下,“母妃,孩儿不孝。”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泪水夺眶而出,她郑重地一磕到地,久久未起身。
“瑜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妃没有怪你,之前都是母妃的错,是母妃不理解你,母妃不该逼你的。”太后从床上挣扎着起身,下床扶起皇甫瑾瑜,将这个可怜的孩子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瑜儿,原谅母妃好不好?”也是泪流满面。
“母妃,孩儿未曾怪过您。”
“瑜儿,别再离开母妃了好不好,好不好?”
这是一个老母亲发自肺腑的乞求,皇甫瑾瑜心头一酸,泪水又一次汹涌而下,“好!”她含泪答道。
这一晚,皇甫瑾瑜留在寝宫中陪着自己的母妃,给她讲自己这十年来的情况,讲自己如何假死、以及与李思晗在淮城开私塾开医馆的点点滴滴,只是故意掩去了自己那靠药物维系生命的六年。
“瑜儿,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皇甫瑾瑜迟疑了,她确实喜欢这样的生活,可她怕说出来,会让母妃紧张她会走,可转念一想,若自己不说明白,母妃便不清楚,甚至还会影响到五弟,于是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愧疚地说道:“母妃,孩儿有愧于您的栽培,孩儿当不了这天下之主。”
“天命误认,说什么天下之主,到头来不过是别人复仇的棋子。”太后感叹道,“可这一切又怪得了谁,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太贪心。”
“母妃……”
“瑜儿,母妃的报应,是母妃咎由自取。”当初她不肯给予皇甫瑾瑜十年时间处理南北问题,因此她付出了十年时间去思念、去悔恨。皇甫瑾珩登基后,她曾想如果当初,她答应了皇甫瑾瑜的请求,或许这十年她也不至于失去皇甫瑾瑜,孤身一人。太后仰头叹息,歉然地说道:“母妃对不起你们几个,尤其对不起你。瑜儿,之前都是母妃的错,将本不属于你的重担强加在你身上。”
“母妃,千万别这么说。虽然小时候,孩儿难免有时会埋怨母妃,可长大后,孩儿明白母妃的难处,孩儿不怪母妃,若非母妃,也许我皇甫一族早就覆灭了,更别提如今五弟得以君临天下。”
“瑜儿,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是!”
第二天一早,李思晗醒来,听得慕晗宫中侍女说,王大夫一夜未回,心中担心不已,匆忙梳洗完毕后,便背上药箱急匆匆往懿和宫赶。
她步履匆忙来到懿和宫,不过见得靠着床的太后与坐在床边的皇甫瑾瑜相?*趸叮以及那被搁在一旁的面具时,她随即明白了皇甫瑾瑜一夜未归的原因,也明白了太后这病来得离奇也好得快的缘由了,她不是昏迷,而是有意在等着她期盼的孩子将她唤醒,“姜还是老的辣!”她内心暗道,又想起这些天,皇甫瑾珩晚上都不来探望,心想瑾珩秚彩强闯隽耸裁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