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现在感觉怎幺样?」
余时中闻声猛然抬头,他刚刚是没有分神去猜测房间主人的各种可能性,但就算他想破头也不会猜到是他!
「继……继先生?!」
「很意外?」男人刻薄得扬起招牌的微笑:「我比你更意外,看来你有很多连我都不晓得的秘密……进去说。」
余时中被继祐刚半抬半抱得搀扶回床上,他像是被泼了一桶白色的油漆,即使脑袋高速飞转了好几圈,仍是一片空白。
「你吸入了一些麻醉剂,头晕想吐是正常的。」他把余时中摆正在床头前,又在背后给他家垫了一个枕头:「现在躺好,告诉你有哪里不舒服。」
「继先生,我……」
「除了头晕之外还有哪里会痛?」继祐刚打断他:「我已经找人来看过了,除了吸入性的麻醉剂外,并没有其他外伤。」
余时中躺了一会觉得有好一点,继祐刚又从床边的小茶几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谢谢。」他下意识接过水杯,正好觉得口乾舌燥,承着男人的好意一口饮尽。
继祐刚接过杯子又倒满一杯水,英俊的脸上挂着肃穆的神情,除了平时针对他的那份轻蔑,更多了一份凝重。
余时中心想着就了他人应该就是继先生了,心情既矛盾又窘迫,一时之间,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进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眉目传情。
平心而论,继祐刚外貌帅气,五官立体,非常上相。
跟高秀明英气堂堂的五官不同,继祐刚的长相偏细緻,鼻梁高挺,眼尾纤长,眼珠子幽黑而锐利,非常上镜。
镜头前,他一向扮演政坛的偶像,谁能想到口条伶俐又深受人民爱戴的继大市委,私底下毒舌又刻薄,脾气尖锐反覆,怪不得丁香最后选择了大哥,没有选择他。
一个人真正的脾气是藏不住的,就像他给高秀明驯养了好几年,无论是表面还是行为,都收敛得很温顺,但私底下他还是无法完全控制暴躁易怒的脾气。
能忍,但不代表不会不爽,他的感情一向很单纯,谁对他好,他就涌泉以报。
余时中知道自己从小脾气就不好,很容易不耐烦,可能是受那段落魄的日子影响,他的自我防卫意识很强,对人充满不信任,要不是高秀明,他不能相信除了血脉相连的至亲外,竟有人能给予他家人的温暖。
想到高秀明,他突然想起来他今天出门是有目的的,对了,大哥叫他陪丁香回医院复检,他在医院大厅等候的过程,结果,好像是有个护士请他拿药单去领药,他照着对方的指示走,结果在某层的安全梯突然就被人从后方摀住了口鼻,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惨了,那丁香呢?余时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居然把丁香给扔在医院了!
好不容易盼到大哥找事情给他做,居然又搞砸了,要是被大哥知道他居然擅自让丁香离开视线範围,肯定要生气,不行,他得回去。
一直保持缄默的继祐刚压根不晓得余时中脑海里的活动,他看到青年一下子青白的脸色,以为他是怕了,他瞇了瞇眼,突然用力捏住他的下巴,余时中顺着对方指腹的力道,看向那位正在品尝他容貌的男人:「大致一看还真的挺像……」
余时中垂下视线,中断男人炙热的眼光,闷闷道:「我不是丁香。」
癡凝没几秒,继祐刚彷彿现在才惊觉眼前的青年不是他日夜所念之人,大梦初醒的嘲讽久久不褪。
继祐刚打量着余时中淡漠的神情,突然恶劣得笑了,他轻轻压低身体,手肘撑在余时中的两侧,原本一个头的距离瞬间只剩下一个鼻尖。
「既然高秀明不要你,陪我玩玩如何?」他冷焰般的眼炬闪烁着兴味浓厚的光芒,余时中晓得其中的意涵:「光是你这张脸,我就会好好疼你的。」
余时中没有反抗,这种目光他遭遇过太多了,他现在比较担心丁香的事情:「继先生,是你救了我吗?」
继先生爽快认了:「对。」
余时中有些犹豫的抬起眼眸:「……你知道是谁把我迷昏的吗?」
继祐刚像是没把刚才的提议放在心上,他退开余时中,轻鬆得往后坐进床边的椅子:「不如你先说说你记得什幺。」
余时中把他今天道医院之后发生的事跟继祐刚重述了一遍,他边说边回想,大大的眼睛边想边溜转,溜转来溜转去,也没有在想出更多的细节。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继祐刚瞥向他:「是谁?」
「?英文名?我不知道……」
余时中老实得摇摇头,立刻被男人扳正下巴,被迫直视他锐利的质问:「你再想清楚一点,你认不认识?
「不……我不认识。」
「你不妨再仔细想想,哪个不认识的人会让你连在昏迷中都能喊出他的名字?」继祐刚又严厉得问了一遍:「是谁?」
我喊了吗?余时中的思绪飘到不久前模糊的梦境,突然有点不确定,,好像是个很熟悉的名字……
继祐刚十指交扣搁在大腿上,耐着性子等待着,然而床榻上的青年显然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绪,半掀半歛的黑眸茫然无光,眼底朦胧不清。
青年的年纪正好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拥有属于自己青涩的成熟,他的浏海长过眼皮,全部疏理到右侧,几缕髮丝俏皮得黏在洁白的